陆观澜闻言也是一笑,“师嫂,您如此看得起我吗?”
官长坞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片刻才道:“可是那厮让你如此叫我的?”
陆观澜笑着摇摇头,“是我觉着如此称呼顺口罢了。”
看来,她果真猜对了。
眼前这名女子便是她那位师兄心心念念从西荛追来大成的心上人了。
方才还想着,她这位师兄何时竟有这般手段,若真有如此的手段都能安插眼线在成墨身边,那也不至于整日在她私宅混吃混喝了。
再者,姜阙书也从未同她提起过成墨别院有自己人一事,那便是说就连他都未曾想到。
二人在此碰面,在此相认的,便只有一个原因。
官长坞看着陆观澜脸上的面纱,有些好奇问:“我瞧着大成的女子也没有日日戴着面纱,难不成你与旁人有何不同?”
陆观澜闻言顿了顿,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
上头还有朱砂点的红疹,叫人看着都心惊。
官长坞却是一眼便看出了真伪,笑道:“你用这个来蒙骗众人,又是为何?”
陆观澜道:“从前是为了自保,后来假扮习惯了,倒也觉着,旁人总以容貌看人,索性就当自己毁容,也好看看身边多少人是真心。”
官长坞听了这话却有些嗤笑一般,“以诓骗换真心,你也真是个怪人了。”
“是吗,”陆观澜语气淡淡。
官长坞说得倒很对,若是一开始没让李尽瞧见自己的真容,恐怕也没有那般的坦然吧。
“姜阙书说,让我带你出去,”官长坞忽然神色一正开始说起正事。
陆观澜微微颔首,“那便多谢师嫂了。”
官长坞的脸在听见这两个字时明显地皱了皱,颇为嫌弃,“得了,叫我师姐便是,什么师嫂不师嫂的,怪难听。”
陆观澜点头一笑,“是,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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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后门外,阿梨等得焦急,终于见着一辆马车朝着这边儿来了。
马车在门口停下后,陆观澜便从马车里头下来,驾车的正是官长坞。
陆观澜下了马车,回身冲官长坞行礼道:“多谢师姐。”
官长坞一摆手,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又离开。
阿梨赶忙上前扶过陆观澜,满脸的担忧,“奴婢先前一直在私宅里头等着,姜公子回来告诉奴婢你恐怕回不来时,奴婢还担心得很,如今见您回来,终于时安心了。”
见阿梨都快哭出来了,陆观澜也没有再逗阿梨,只是柔声安慰:“傻丫头,还好你让师兄及时赶来了。”
阿梨煞是委屈地点点头,“快些回院子吧,外头冷。”
说着,将出来等候时带上的大氅给陆观澜裹上。
陆观澜笑着拉过阿梨的手,只觉手心都在发冷。
这傻丫头不知在外头等了多久了,她同官长坞子夜之后才从成墨别院出来,想必这丫头该是接到姜阙书的消息便等候在此的。
一想到次,陆观澜便满心心疼。
蓦地,也想起那个常为她东奔西走,回来也是满身凉气的丫头。
不知道,初语如今到哪儿了,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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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陛下!”赵全从殿外急匆匆跑来。
皇帝放下手中的御笔,凝眉看着赵全走到身旁呈上信。
待打开仔细看了,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陛下,这信······”赵全实在有些好奇,毕竟接到这信时,来人说是李将军送来。
连他觉着实在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陛下看了却好似神色轻松?
“你说,朕的儿子真的想反了朕,这究竟是朕这么多年来疏于管教,是朕犯的错,还是朕的儿子太过大逆不道了?”皇帝忽然喃喃道。
赵全一听这话,连忙埋下头不敢置喙半句。
这就算是再不得陛下喜爱的皇子,犯了再大的错,那也是位皇子,也该是留给皇帝来评判,又岂能容他这等的奴才多言。
见赵全不说话,皇帝轻轻叹了口气,问:“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赵全连忙道:“奴才已经去了当年陛下您遇险的地方,的确是问得一位农妇,此农妇年岁甚长,说当年的确有位女子来了山里住着,不是山里人,好像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女儿,前来养病的,住的正是当年陛下您住的那处宅子,可后来不知怎的,又被家里人给接回去了。奴才还拿了云嫔娘娘的画像给那老农妇瞧了,农妇说认得云嫔娘娘,是山里人,爹娘死得早,自己一个人住着,可那农妇说,云嫔娘娘当年住的并非那间宅子,而是隔壁的一间陋屋。”
皇帝的脸色越听越难看,眉头也越皱越深。
云嫔,果然是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