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码头的时候,果真见着四处围满了人。
萧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也没顾得上身后的陆观澜,便挤过人群往原本停船的地方走去。
陆观澜瞧着如此紧张,也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身后。
穿过人群的时候,便听见四周不少人议论。
有人说那海寇被抓的时候一言不发,连解释都没解释,官府赶来的人倒也手脚麻利,就这么快便把整艘船都清空了。
还有人说,上头发现了一些女子用的物什,瞧着果真是拐卖了女子的。
陆观澜在后头走着,听着这些人的一言一语,不由皱起眉头。
说起来,沈定在她看来还不算那般的丧心病狂。
只是,为何此番会叫人如此议论?
待陆观澜终于穿过人群,就见着萧怀已经被前面的官兵给拦住。
这些人都是来善后的,处置这艘货船接下来的一应事物。
萧怀此时往那船上靠,自然就被附近看守的官兵给拦下来了。
“你是什么人啊,还不快一边儿去,搁这儿晃悠什么呐,”那拦住萧怀的官兵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正眼也没瞧那萧怀一眼,就只是斜着眼睛一瞥,便抬手推了一把。
萧怀被那官兵一推,先是趔趄了一切,随即眉头一皱,抬眼朝着那船上看了看,脸色随之一变。
此刻船上已俱是官府之人,哪里还有半个船上伙计的影子。
那官兵也不是吃素的,见萧怀不走,回头间便看出了萧怀脸色的不对劲,当即又是一抬手,接着便上前一步,横在了萧怀面前。
陆观澜此时站在边上,瞧着萧怀如此却不好轻举妄动。
萧怀既是萧家人,之前能凭借着那萧家的玉牌入城,那么如今靠着萧家的身份解困应该是没什么关系。
可若是她这个时候插手,恐怕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
再者,就算萧怀此番的困境无法解除,那也是同她无关的事。
毕竟不是一路人,若他们当真遭了难,那也与她无关,她自当离去。
想到此,她也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瞧着。
可奇怪的是,萧怀却并未拿出入城时的玉牌给那官兵看,只是问那官兵,“沈定呢?”
能叫出海寇的名字,那定然是同海寇有关系的人了。
官兵倒也不客气,闻言冷笑一声,回头冲一旁的二人微一点头。
身后的两个官兵立刻上前抽刀架住了萧怀的脖子。
“看来,你也是那海寇中的一个了?”那官兵冷眼看着萧怀,啐了一口继续道:“竟没想还有个送上门儿来的漏网之鱼。”
萧怀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直挺着腰背看着那官兵,“我问你,沈定呢?”
官兵见萧怀还是这副语气,顿时怒气,抬脚就朝着萧怀的腿踹去。
就一脚,萧怀便顿时被踹得跪下。
“这位官爷,”蓦地,就听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萧怀被踹倒在地,扭头去看,就见陆观澜此刻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萧怀没由来地一笑。
这丫头果然有些傻,这时候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却还是上赶着前来替他解围。
陆观澜瞧着跪倒在地的萧怀,眉头紧锁。
方才她的确是不想管这闲事的,明明趁着此时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或许是这几日的相处觉着二人虽说抱着利用她的心思,却未曾亏待过她,又或许没有这二人,她如今早已是一具无名尸首。
正考虑的时候,已然见着萧怀挨了一脚踹。
这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那官兵一见陆观澜,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也好了许多,问道:“难不成,这位姑娘同这海寇也有什么关系?”
陆观澜浅浅一笑,道:“小女子乃奚家嫡女,此次路过贵地,正巧结识了这位公子,想来,他同官爷口中的海寇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官兵又是一愣,一时不知该从“奚家嫡女”开始消化,还是该想想怎么解释他所认为的此人同海寇有关。
见那官兵发愣,陆观澜又道:“小女此番正是前往皇都的,官爷也知道,小女同长孙殿下有一纸婚约,长孙殿下才将回国,想必还不敢有人拿此事、那此身份作假。”
官兵闻言觉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奚家嫡女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便思索了片刻,随即道:“那你说你结识这人,你既然认识这人,那你倒是让他解释解释,怎的知道那海寇的名讳?”
陆观澜睨了一眼萧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