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几句后,苏云染和兰溪一人提着一个小箱子进了赌坊。
赌坊的管事瞧见她不由笑了起来:“这是梁家哪个女娃娃?这梁家也是有意思,这种事竟然叫一个小姑娘过来,莫不是怕进了我们这赌坊都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列在两边的打手哄笑了起来,苏云人淡淡地看着那管事:“是谁来送钱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那管事一听她说话的语气这才收敛起玩笑的表情:“一千两,少一个子都不行。我先验银子,验完就让人把粱三海带过来。”
“慢!”苏云染站起身对管事拱拱手,“我心中还有一点疑惑想跟管事请教一二。我听说我三叔也就是粱三海在赌坊出老千赢到银子一共是两百七十两,哪找赌场的规矩,出老千当场抓到的,要么斩断一条手,要么按照规矩双倍赔偿赌坊,也就算是赎回自己的胳膊。”
那管事闻言轻蔑的笑了笑:“赌场的规矩是赌场的规矩,到了各家赌坊又有各家的规矩。小丫头,你要知道我们恒宝赌坊可不是一般的赌坊,这分号可是开遍了整个大启。”
管事的意思就是时候,在他们的地盘,他们就是王法就是规矩。
苏云染笑着点点头,从容且优雅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家要是都不管赌场那些不成文的规矩,那岂不是乱了套?不知管事可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地下赌场被端了,在他们哪里查到了一些账本。”
那管事在听见苏云染说起地下赌场脸色就已经变了,再听见账本的时候,已经藏不住自己的惊慌。
不过到底是管事,见过的风浪也不少,当然不能被一个小丫头三言两语就轻易给吓到:“小丫头,别跟我扯其他的。你晚一点把银子给到我,你三叔就得多受点折磨。何必呢?既然都把银子带来了,银货两讫不好吗?”
苏云染笑道:“您说巧不巧,那账本就在我手里。要是我把它交给清廉公正的知府大人,您说他会怎么处理呢?”
管事终于拉下了脸,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恒宝赌坊的确跟那地下赌坊有直接的利益关系。这要是被放到台面上去,只怕恒宝赌坊要是大亏。
轻咳一声,管事坐到了苏云染面前:“小小年纪,可不要学着信口开河。”
苏云染心里彻底放松了,他能说这话,就说明他已经信了。
“是不是真的,我们大可请知府大人看看。我要是您,就宁可相信也不能因为一时大意。”
管事也不跟她兜圈子了:“你想怎么样?”
苏云染浅浅一笑:“自然是按照规矩办事,我三叔坏了规矩自然是要罚。就按照赌场的规矩来,双倍罚我们认!”
管事有些惊讶,如果她手中真的有赌坊的罪证,她难道不应该是要求无条件放人吗?
管事有些迟疑,苏云染又继续道:“管事还是不相信?无妨,那我便请知府大人为我做主吧!”
苏云染起身作势要走,管事内心焦灼了几秒还是叫住了她们:“等等!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双倍的罚金可以了事,但账本你得给到我,否则人你今天可是带不走的。”
苏云染耸耸肩:“可怎办呢?我一个弱女子,我要是把账本直接给了你们,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直接杀人灭口呢?我得保命呀,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都得活命,可就靠那账本了。”
苏云染一脸害怕又无奈:“账本我是不会给到你们的,那是我一家老小的保命符。不过你们也放心,这事之后账本事永远不会再被提起。我要是有心用账本要挟,大可以一文不给就要赎人。可我是讲规矩的,相信管事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管事眯起眼睛看她,还真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这梁家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厉害的女儿了,竟然还知道地下赌与恒宝赌坊的关系。
不简单,这个小丫头不简单,不可贸然行动。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不信这梁家还能跑了不成!
“好,小丫头这手玩得漂亮!人我放,钱我也收。但你要给我记住,从今以后,谁要是再跟我提起账本,那可就休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苏云染笑着点头:“您放心,我也是个讲规矩的人。账本的事,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