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异样躁动,令他下意识双眉微蹙。
正想着该如何不经意的挪挪身,垂眸一看,怀里冷到缩成团的人已然睡了过去。
如此寒气之下还能入睡,可见已经疲累至极。
说起来,自清风城回来,她确实没怎么歇息过。
这几日又居住在二殿院,无时无刻需得防范,以童心的警觉性不会轻易深眠。
看着那张恬静安宁的睡容,容廉不觉微微抬手,素白指尖抚向她紧皱的眉心,深邃眸子中透着无须掩饰的温情,又有些无奈苦涩,“真不知当初留下你究竟是对是错。”
半年前留下童心时,曾有担心她会对他倾慕动情,因此坏事。
不曾想,动情竟是自己。
若知晓如此,便不会亦步亦趋的重用她。
而今,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自己隐约掌控不了的心境。
仅让童心在二殿院待上几日,就已经让他彻夜辗转难眠,迫不及待地不惜以毒咒发作将人归位。
哪怕知晓她是块朽木,却又生怕朽木在别处突然逢春。
思及此,那双充满温情的眼眸,渐渐覆上复杂之色,变得幽暗深不见底。
谋大业者动情是大忌,明知不可还偏行偏移,这该如何是好?
偏偏,怀里的人完全不知情为何物!
越想,容廉思绪越是繁复,尤其想到童心平时安守本分,对他没有丝毫窥动之心的模样更为添堵。
看来......
是该费上一番心思,让她尝尝什么是情窦之苦。
此刻睡得香甜的童心,哪知晓容廉藏在心里的那些暗戳戳心思。
不过,想让她尝到情窦之苦,此事的难度不亚于收复一洲领地。
作为杀手出身,自小只懂杀戮不懂情,向往的只有自由,一颗心固守牢锁,坚定如磐石。
但话又说回来,往往这样的人不动情则矣,一动则惊天动地也说不定。
翌日。
一觉惊醒,童心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随即唤来碧青询问,“容廉呢?”
“公子外出了,好像是去将军府赴宴。”碧青如实回话。
得知容廉是活着出的门,童心松了一口气,转而一想,去了将军府赴宴?
正思忖着,白飘飘忽然现身,奉上拦截下来的飞鸽传书,“君主派的那些人~传回圣皇的消息。”
听了这话,童心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上面的内容简洁,专提到三宗主跟现任七王爷容绛来往亲密,疑似结党。
就这么简单明了的几句,不论真假,一旦传回圣皇便足以毁掉她在圣皇的地位。
何况自己还是归云阁阁主,没有了师父鬼蝉坐镇,君主对归云阁的信任已经变迁。
“这帮人确实有点碍事。”童心指尖凝聚内力,信条转眼化为灰烬,不以为意道,“找个机会除掉吧!”
“是~”
白飘飘颔首应下,“主人~还有一事~是从二堂主传来的消息。”
“何事?”
“沧洲战神云仲展在浮洲边境战败~落入敌寇江氏之手~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