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您这是在刁难儿臣!”
“这是刁难吗?这是父皇的心愿,朕希望看见朕的儿子都能相亲相爱,你身为太子,理应带头做到这一点。”
“可是儿臣如今还负着伤呢!”卫子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满脸写着抗拒。
“刚刚你生龙活虎地在朕的面前讲述着他们二人的种种不好时,朕可没觉得你那状态像是负了伤。听朕的话,近日就去。”卫徽苦口婆心地劝道。
卫子临烦躁极了。
他携着这份情绪回到了寝宫中,却见晦暗之下坐着一个女人。
“颜蕊,你不点灯干嘛?大晚上,吓唬谁呢?”说着,卫子临就试图呼人点灯,然而他的动作却被走来的女人制止了。
颜蕊把门紧紧合上,在晦暗下,她的面目尤为狰狞与可怕,像是冤魂前来索命。
“贱人,你还记得白日时你对我的态度吗?”颜蕊毫不客气地警告他。
卫子临皱眉,只觉不可思议。
一个刚入宫的女人居然对自己这位太子如此蛮横?这世上岂有此理?
他皱眉,语气不善。“你叫谁贱人呢?我看你才是贱人!我可是太子,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姐姐在后宫里得宠,就开始在我们皇族面前耀武扬威了?本太子如今算是知道老六为什么不要你了,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泼妇,谁娶了谁倒霉!你还不如老六娶的那个恶女!”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颜蕊心底窝着的火就藏不住了。
啪!
晦暗下,一记凌厉的巴掌落在卫子临的脸上,由于猝不及防,他当即瘫倒在了地上。
“你这畜牲!当初你对我做的事你忘了吗!如今你也配奚落我?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非礼我在先,我就算去做尼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窝囊东西的!除了一个太子的身份,你什么都没有!”
如果此时点起灯,兴许卫子临能瞧见一张宛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婆娘,伸出手,想要活活掐死他。颜蕊的眼底渗着血,吐出恶毒词藻的嘴巴也像是满灌着毒辣一般,恨不能把眼前的男子也一并拖入地狱。
她对卫子临的怨恨,对卫子嗟的痛恨,如今都汇聚在这间屋子里。
卫子临浑然不知这女人心底埋藏着的痛与恨,他试图站起身,想要将这耻辱的巴掌还回去。
“你这贱人!我给你脸了!你竟敢打本太子!”
然后,话才刚脱口,就连双腿也没全然站稳,卫子临就又被一记不知从何处来的脚踢飞三米开外。
这巨大的动静顿时引来外头宫女的注意。“太子,怎么了吗?”
“太子无事。”站在门后的颜蕊悠然替那正在挣扎中的男人回答了一句。
就此,屋内与屋外已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了。
在这间屋子晦暗的角落中,身为太子的卫子临已经被人用白布堵住了嘴。他没法发出求救声,只能任各种拳头砸在自己的面上,胸口处,他的双手不停在半空中扑腾挣扎,痛苦的青筋暴涨在每一寸肌肤上。
这屋中一定藏了人,而且不止一位,也许都是一些身材高壮的莽汉,他们毫不顾忌地扭打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贵族。
当然,给他们勇气与底气的自然是那位始终不动声色,守在门后静静观望着这副‘美好’光景的女人。
颜蕊始终勾着笑,口中深吐出的是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怒火与憋闷,她想要以暴行对待旁人已经许久了,尤其是角落中那个同样以暴行对待自己的该死的畜牲。
不过,暴打太子,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但颜蕊却不管不顾,完全丧失了大家世族应该有的谨慎,她仅是单纯地痛恨着卫子临,恨不能在当下杀了他。
如果心中的仇恨已经悉数消散,颜蕊也许会当机立断地杀了太子,可如今残存在她心底的还有某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幻影,那幻影一直纠缠着她求之不得的人生。
既然得不到,那就全部毁灭吧,无论是过往深爱着的,还是当下痛恨着的,所有的一切都应该走向被毁灭的结局。
这是这位饱受情感折磨的女人如今最真实的想法,她终于让自己的恶念痛快地发泄出来了。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下一刻,突然有一抹狡黠的笑意勾现于她扬起的唇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