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坐在案旁的颜蕊反倒低垂起目光。
她愈发弄不明白卫子嗟的心思了,既是喜欢展今今,为何又突然休了她?如果不喜欢她,这脾性冷峻的男子又能否喜欢上自己呢?
在未正式踏入皇子府的门前,她终究不敢放下心来。
此时,在六皇子府上,在当众写下一纸休书之后,卫子嗟独身一人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饮起闷酒来。
很多计划都偏离了他的本来期望,愈发有些不可控。
可好在一切都能在他的各种转变下正常行驶在轨道上,旁人对他的怀疑之心也终于在今日消停了下来。
他在朝堂上严辞决绝地休了展今今,可为何独身一人回到屋中时,那份朝堂上的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寡情竟再也不复存了呢?甚至连一丁点儿影子也找不到。
他只是一味地灌着酒,一杯接一杯,一盏接一盏,恨不能让酒精彻底麻痹意识,也好让他疲惫且在自我折磨的心灵休憩一会儿。
“我这么做到底错没错……”
他不断叩问自己的真心,但野心却总在随后猖狂地作祟,抢占所有的感情领地。
“当然没错了!我苦心经营二十多年……为的就是我自己!任何人也别想打乱我的计划!我受够被别人蒙骗了!我再也不会死在悲惨中……”
看着酒中恍惚的影子,卫子嗟只觉自己可笑又可怜。
……
“今今,吃点饭吧,你一天都没吃了,再不吃爹爹就得心疼了……”坐在轮椅上的展秦武端来饭菜,可展今今却一一回绝。
“对不起,爹爹,我真的没有胃口,您还是拿走吧……”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为一个臭小子伤心难过呢?离了就离了,大不了爹爹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以爹爹的人脉,想要找到才貌双全的女婿还不容易嘛!”
展秦武把菜放在桌上,随即转动身下的轮子来到床榻旁。
床榻上的展今今坐起了身,萎靡不振的模样从白昼到夜时几乎都没怎么变过。
她不是忘不了卫子嗟,只是接受不了他在抛弃自己之前还玷辱了自己的身子,如此可耻之行,展今今实在没有想到竟是被曾经信赖的男子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今今,明儿个就是太子生辰宴了,你可要去宫里热闹热闹?出去走走总是好的,不然闷在家里可得闷坏了。”
“卫子嗟可在场?”
“他……他应该在场吧,不过你放心,爹爹派护卫给你,他绝对伤不了你的!”
“我不去!日后凡是他在的地方我都不去!从此我和他就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我看到他就恶心!”
展今今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而理智似乎也在这番声嘶力竭中恢复了不少。
既然夫妻做不成,那就做仇人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之,如若卫子嗟日后再招惹到她,她绝对是会强力反击回去的人,兴许把那男人的秘密全部抖搂出来也说不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