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洒在叶子上,晶莹剔透。
无止一睁开眼便看见任沿行站在床前,对方正审视着他:“你昨天干嘛去了?”
无止打了个哈欠,困意还未从自己身上消散,他懒散地翻了个身,毫不含糊地回答:“去山脚找了份差事。”
“什么差事?”任沿行怀疑地打量着无止。
“给?别人打杂的。”无止缓缓起身来。
任沿行不再多问,只是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笔来继续今天的课业。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眉头在不经意间微微皱起。
这皱着眉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样子,在无止眼里倒是成了道可爱的风景,他走过去坐下,刚想说什么,外面响起道稚嫩的声音:“先生!”
放眼望去,娟儿正往这里奔来:“先生!先生!”
娟儿身后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孩童,他们雀跃至任沿行面前:“先生,还?差一首诗我们就学完了,是不是明日就可以出去玩了?”
几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昨日你的那首诗,还?没背完呢!”
另一个孩子争辩道:“你胡说!”
任沿行的注意力被孩子们吸引了去,他伸手摸摸娟儿的头:“先把诗学完了再说。”
“嗯!”
他不经意地看了无止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终还?是领着孩子们去了院子里。
几个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旁,任沿行教?着孩子们识字,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往屋里看几眼。
他明白自己应该专心教?孩子们识字,可是思绪总是控制不住地飘散,总是想往屋里看几眼。
他很想知道无止昨天干什么去了,白天一大早便不见人影,晚上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很在意。
他明白自己不该在意这些,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一道喊声将任沿行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止哥儿!”
是虎子,他手中捏着显眼的红色信纸,急急忙忙地朝院子这边奔来,似乎有?什么大事。
“怎么了?”任沿行问道。
虎子支支吾吾,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什么事?”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无止不知何时已经现在了屋门口。
虎子气喘吁吁:“你……你是不是报名了璋州大会?”
无止这才想起,昨天他和?虎子去镇上的时候看见了璋州大会的招募,便顺带报了个名。
这速度够快,这么快就来消息了?
“是啊,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璋州大会是干什么的?”虎子捏着红色的信纸手竟然有些颤抖,“那边说……让你去参加第一轮比试。”
“在璋州。”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什么是璋州大会呀?”
“我也不知道……”
“止哥儿,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去参加啊,这个璋州大会,可是不要命的!”虎子说着,越发捏紧了手中信纸。
无止沉默了会儿,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信纸:“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手中信纸忽地被人抽走,抬眸看去,任沿行正看着他,“你知不知道…璋州大会是用人命……”
无止没有?回答他。
看着无止淡漠的眼神,任沿行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
“所以你昨天不回来就是去做这个了?”
见任沿行生气了,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忙解释道:“嫂子,止哥儿也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他一定有?什么原因……”
无止看着任沿行,欲言又止。
“算了,我也没有权力管你。”半晌,任沿行突然说道。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屋。
几个孩子看着桌子上的书,不敢出声?
任沿行进屋便关上了门,觉得?自己有?些不理智。
他和?无止是什么关系,无止想做什么做便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刚才是他冲动了。
无止看着禁闭的房门,垂下了眸。
虎子上前悄声道:“止哥儿……你不哄哄?”
无止抬了抬眸:“先去镇上吧。”
任沿行这个时候一定在气头上,要是这个时候进去跟他说,指不定会吵起来,还?是等回来再哄吧。
虎子摸了摸头:“哦。”
虽话这么说,一路上无止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到了镇上,这才将无止的心思拉回了一些。
镇上赶集都是隔日赶,今日镇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无止凭着记忆走进店里,老孟正坐在椅子上:“来了?今日砍柴没问题吧?”
无止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嗯。”
老孟看着无止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下一咯噔。
这小子肯定是昨日砍了柴不怎么乐意了,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给他砍柴的,可不能让人跑了。
于是老孟掏出个钱袋放柜子上:“这是工钱,提前给?你,这下总行了吧?”
看见这沉甸甸的钱袋子,无止想起了家里快见底的钱袋,这才想起正事来:“可以。”
老孟摸摸胡子:见钱眼开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