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都未来得及开,光线全靠客厅的光源补给。
之前进?门时陶旭打开客厅灯，还?连换了几个档,都觉得亮度不太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公寓有些?旧的缘故。
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他觉得这灯怎么就那么亮呢？亮得都让汤老师没地方躲了。
陶旭后知?后觉的，比那两个工作人员慢了足足好几拍才反应了过来，他赶紧用一手捂住眼睛，就要往后退出去?。
想想不太对，又?回来帮两个人把门给带上了。
你们……继续。
继续。
汤青：“……”
我真的太难了。
余岩霖却?和他截然?相反,在短短的时间?内，余岩霖脑海里闪现出无数种想法,嘴角挂着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他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扒拉汤青的被子，回应他的是汤青的懊恼不已,汤青推了他一下，又?推了他一下,想起什么来催促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本来还?可以解释解释的,但就因为?余岩霖这种样子，所有的解释都只能是苍白的。
一个在床上,一个脱了衣服,说什么事都没有,我也不信的。
余岩霖带着隐隐的笑意,故意装糊涂道：“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他始终拉不下来的被子，被汤青自己?给拽了下来,汤青气愤不已地瞪着眼前的人。
我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怎么知?道？
这又?不是我自己?能选的。
“所以……”汤青很快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神?色恢复不少，抬了下眼道：“这个房子是你的。”
这个不需要余岩霖回答,汤青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我来的第?一晚柜子里连一床厚被子都没有，我只能盖夏天的凉被，还?拿了件大衣，结果还?是着凉了。”汤青的语气有些?幽怨。
余岩霖转身拉开自己?的衣柜，挑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说实话，他看起来并不太想穿这个衣服。
所以动作里总有那么些?不情愿，在汤青又?瞪了他一眼后，才慢慢系上第?三颗扣子，他无辜地说：“我有那么多房产，你怎么偏偏来了这里，经纪人刚把房里的东西搬了。”
余岩霖说着，看着仿佛突然?“闯”进?他房间?的汤青，脑海里灵光乍现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上次说不小心看到一个人的身体……我想起来，我某次洗澡的时候，浴室外有人影闪过，但我没抓到人。”
汤青的嘴角紧紧地绷成了一条线，他希望不要是真的。
“……哪天？”汤青僵硬问道。
余岩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被偷窥是哪天？某个周四吧，我当时就奇怪明明已经很及时追出来了，追不到人就算了，怎么监控里也什么都没有。”
现在总算找到答案了。
汤青面如死灰：“……”
不好意思?，确实是我。
余岩霖笑意加深，想到了什么：“是你看的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放心？
汤青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思?绪还?有有些?乱。
对于转换空间?是余岩霖家这个事他还?是挺欣喜的，这意味着他可以松下来口气，但是——此刻余岩霖那种上下打量仿佛能透过被子看到他的心的目光，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就听余岩霖薄薄的嘴唇上下动了动：“说起来也算是为?你守身如玉了，不过，你看了我那么多次，我总觉得有点吃亏。”
那是我愿意看的吗？
你那叫吃亏吗？放屁！
汤青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想搭理这个大尾巴狼，余岩霖的衣服在扣了三颗扣子后就没了下文，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很不像个好人。
他慢悠悠晃了两步又?来到了床边，微微俯下身子：“你不要起来吗？我倒是觉得眼前时机不错，要不我跟陶旭说一声，让他把工作人员赶走吧？”
汤青这才想起来门外还?有一堆人，抬头一眼余岩霖眼底的狡黠就知?道这人又?在逗自己?，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开，看着他踉跄了两步，汤青抓紧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们出来后，就没有人说话。
汤青不敢去?看任何?其他人的目光，其他人也同样是。
工作人员带他们上车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辆车坐不下，他们另外辆车去?接汤老师了，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另一边的同事呢。
这边汤青的电话也适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备注认命接起了电话。
“别，不用把电话给物业了……”汤青迟疑了下说，“你们别接我了，事实上，我已经坐上工作人员的车了。”
“可是……派来接您的车只有我们啊，汤老师，您该不会被……绑架了吧？”工作人员自己?说完，倒是把自己?给吓着了。
汤青无语了一会儿，选择把手机交给了他的同事来说。
当事人就在眼前，同事没法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声。
“汤老师余老师你们坐这辆车吧，我们两个等那辆车过来接。”
他们留了一个司机和摄像在车上。
摄像坐在副驾驶，十分艰难地系上了安全带：汤老师和余老师不想看见我，我其实也不太想坐在这辆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