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接下来的话,即便他不说,她也能猜出个一二,甚至连脑海中,都会勾勒出那一幕针锋相?对时的场景。
“有时候本官在想,太子殿下不过?就是除了一张脸生得好后,也不知?这全身上下还有哪里能值得令人?惦记的地方,值得那些男人?一个两个像条哈巴狗似的争先恐后。”
冷讽,阴森的话不断的从男人?形状完美的淡粉色唇瓣中吐出,就像是一把割人?的刀子,割得令人?鲜血淋漓。
“呵,本殿下最起码还有着一张脸生得好,哪里比得过?林大人?,全身上下都泛着令人?作呕的腐烂之?味,也不知?那些高?门贵女到底是瞎了眼,还是像苍蝇喜欢屎一样,喜欢上像林大人?这种表里不一的人?面兽心之?辈。”
时葑抬眸锐利直视,只觉得她在若是在和?这个男人?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都令她反胃。
既明知?不是一路人?,何必还要停在对方面前,相?互碍着彼此的眼。
时葑离开这处翠水轩时,原先是打算回?宫的,可当路过?一处卖糖葫芦的小贩时,却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
她不喜欢吃糖葫芦,可目光就跟黏在了上面,再也挪不开一样。
“你之?前还骗我说你不吃这酸酸甜甜的东西,现在盯着看的人?又是谁。”
先前在街上的少年本不愿走来的,可见着她独自待在这里,又实在是不放心的走了过?来。
“你来了。”
时葑接过?他递过?来的糖葫芦,却并没有打算吃的意?思,而是握着了手心之?中,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正亮晶晶的注视着来人?不放。
“我若是在不来,谁知?道阿雪还会在原地里傻站多久,说不定等太阳下山了,人?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可我知?道,你定会来寻我的。”说出这句话时,连她的语气词中,都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有恃无恐的。
只因她现在唯一能记得的,便是只要她一转身,身后之?人?便会张开双臂拥抱住她时的那一幕。
“我好久没有吃那家?的酱板鸭,我们现在去吃好不好。”当时葑下意?识的想要去牵他的手时,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僵了一下。
在这短短的一瞬,她竟是没有了再一次拉住他手的勇气,只是闷闷的出声,“要是若初不想去吃酱板鸭,那我们去吃卤水鸡和?糯米鸡好不好。”
“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城南新开了一家?手撕羊排店,我们去吃那个也不错。”见他仍是淡淡的模样,连带着她的语气到了最后,都带上几分微弱的哀求。
“时葑。”
双眉微拧的上官蕴再一次挥开了她欲伸过?来牵他的那只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从那一日后,他整个人?的心里就跟堵了什么一样来得难受。
特别是他只要一想到,每到夜间,躺在她身旁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女人?时,更是烦躁异常。
他明知?这样的他是不正常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若初要是不想吃这些,不如我们去看桃花好不好,我听说最近城南的那处桃花林开得极艳,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的花期。”
“还是说,若初还在气我纳妾没有与你说一事,可那件事我根本做不了主,就连那个女人?都是母后强塞给我的。”
时葑见他仍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的样,一瞬间,整颗心就像是如坠冰湖,冷得她直打颤。
“我没有气你我,我又怎么会气你呢,我气的人?不过?是我。”其实归根结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
明明像她这样,到了年龄的皇子身旁有了一知?冷知?热的妾室陪着才是最正常不过?,像他这样的方才是最不正常的。
何况他最初不也是因着她的一张脸生得好,误以为她是女子,后面等解释清楚后,即便明知?对方是男子,可他仍是一头扎了进去。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因何而来,他最开始不过?是因着她的脸好,后面,好像是见她可怜,临到了最后,方才逐渐上了心。
“那你说你没有气我,为什么都不对我笑?一个,你看你还说你没有生气。”时葑见他这一次没有再一次挥开她的手,可她整个人?仍是不安心到了极点,并且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来才好。
她想要抓住他,就像是溺水之?人?紧抓着最后一块水上浮木。
“……我………”
“你想要做什么,时葑。”
先前还在大街上的上官蕴未曾想过?,他会被?阿雪急匆匆的拉着离开,继而进了一间离他们最近的客栈,而后他被?人?推倒在了那张铺着大红色缠枝绣牡丹的雕花大床上。
仿佛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上官蕴,耳根忍不住一红,喉结更是上下滚动,不断的吞咽着喉咙里产生的大量唾液。
时葑并不愿多说什么,生怕她自己会越说越错,何况她本就是一个嘴笨之?人?,有这口头解释的功夫,倒不如直接用行动来表明。
何况她心里实在是不安到了极点,迫切的,想要抓住他,才能换来那么几分安定感。
“我没有想做什么,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若初了,很?想若初而已。”随着话落,时葑便低头吻上了男人?那张略显坚毅的唇瓣,辗转反侧,或轻或重。
二人?虽说当初第一次接吻时是青涩的,可是那么几次下来,总会有一方会无师自通。
上官蕴的理智在不断的催促着,想要让他推开她,可是他的身体?却是那么诚实的,想要让她离他近一点,在近一点。
“…阿…阿雪…你…你起来。”面色突然爆红的上官蕴想要推开她,可手上的动作,临到了最后,反倒是变成了将人?给紧紧拥在怀中的动作。
毕竟怀里的那具身体?是那么的香,又是那么的软,更何况还是他从年少时,便一直放在心尖尖的人?。
有时候喜欢便是喜欢,无关?男女,更无关?性别。
未曾紧闭的黄梨木雕花窗,不时有几缕清风吹进,却吹散不散里头的浓郁栗子花香半分。
脸颊带着一抹艳,眉梢间似晕染了一抹海棠花绯红之?色的时葑,正身娇无力的趴在此时衣襟凌乱的少年身上,那只白皙如玉的指尖上,则还不断的往下残留着少许吃剩下的杏仁羊奶。
时葑在欲起身时,又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唇角,笑?得就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阿雪…你…你…你………”回?想起刚才那缱绻暧昧的一幕时,上官蕴连人?带头发丝都红了个彻底。
“若初的味道尝起来倒是有些浓,也不知?是憋了多久。”
时葑抬起那双含水的桃花眼直直望了过?去,丝毫不嫌恶心的将那还沾着杏仁羊奶的手置于那张被?啃咬得红|肿的唇瓣中去,那一头浓密如海藻的秀发则随意?披散而下,衬得那张脸儿越白,唇越红,像极了那等从深山野林中,专外出前来勾人?的鬼魅等物。
从他的角度看来,似乎能看见那根丁香小舌,而她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则是他的。
莫名的,上官蕴内心深处浮现出一抹难以形容的复杂感,更多的是喜大过?于惊。
“阿雪下次用脚帮我可好。”随着他的话音才落,那人?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
这一次,他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一股子生石灰味,其中更掺夹着独属于对方身上的馥郁花香。
一时之?间,竟连那味道是谁的都已经分不清了。
二人?是在橘黄色余晖洒满大地的傍晚时分开的,本来二人?就在客栈中胡乱了一番,若是在见着一同出现,指不定得有多浮想联翩。
回?了宫内的时葑伸手抚摸了下,那一碰便有些刺疼的唇,就跟在回?味着什么极有趣之?味,亦连那双眼眸都笑?得弯弯如月牙。
似乎连周围吹来的风,都泛着丝丝缕缕的甜香。
偏生在她经过?一处假山时,见到那正面色铁青得能拧出水来的少年时,那抹愉悦的欣喜之?情到了最后,便只剩下无尽的冷然,厌恶。
“你怎么来了。”
“奴若是不来这里侯着殿下谁知?道殿下会不会被?外头的狐狸精,给勾得连家?的方向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