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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一百四十六、孩子,我们要一个孩子(1 / 2)


等那抹红色和黄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时,站在城墙上的青衫男子,方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捏着手中白玉笛的手更是攥得骨节泛白。

“大人,人已经走了,为何您不在前面选择送送夫人。”

“你说她会想见我吗。”一句不知是讽是笑的话至林拂衣口中幽幽吐出。

随即将手中桃花枝扔落墙下,任由那花瓣触地而散,何况今日为何没有半个官员前?来相送,不正是那位的意思吗。

男人一张浅淡如水的唇瓣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浅色的眸子中则是漆黑深寒,任由墙头肆虐的寒风吹得他袍角猎猎作响,更吹得满头泼墨之发相缠相绕。

站在一旁的墨砚并未回话,俨然是默认他说的是事实。

可是夫人这一去,再见时不知是在何时。

而且此番夫人离去时,身旁还围着另一名男子,说不定因着此事,二人更会产生某种隔阂。

另一边,楚国宫殿中。

楚锦看着这跪在他宫殿外许久,并不断哀求他收回旨意的胞弟,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也没有要?将人叫起来的意思。

反倒是揉了揉那酸|胀的太阳穴许久,双眉紧蹙的朝着另一人哑着声问。

“她走了?吗。”嗓音里,带着几分连他都未曾察觉到的脆弱与不安。

“已然离开了?,陛下。”正静坐在百叶窗边,沐浴在浅金色阳光下的男人回话道,手中执棋而落的速度不曾减缓半分。

“你说她离开了?大都后,真的会如你推算般的活下去吗。”可是莫名的,楚锦的内心深处隐约泛起了浓重的不安之色。

他更害怕的是,她会同当年的婉婉一样,死在了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就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说这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怜。

“只要此人按照命定的轨迹而行,虽说不会大富大贵,却也能佑其平安喜乐一生。”只是他没有说的是,此人身带反骨,又岂会真的按照命定轨迹而行,多的是弯道超车。

而她的身边更不知围绕了?多少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即便离了这诡谲暗涌的朝堂中,也不见得真能平安喜乐一生。

楚王方才所?问,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心安,安的是谁的心,不言而喻。

等到午时分,原先?下着的蒙蒙细雨已然停了?下来,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细碎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暖烘烘得只想让人学那檐下懒猫,蜷缩成一团打着盹儿。

“阿雪,接下来你想要去哪里。”莲香牵着她的手在这官道上行走,若是路上偶尔见到了好看的小花,还会将其采上几朵,好用以借花献佛。

即便被人再三拒绝后,他仍是乐此不倦。

“世间那么大,我想看看。”时葑接过他递过来的小花时,冷不防头上被他戴上了?一顶用淡粉与小菊花编制而成的花环。

“鲜花配美人最是合适不过。”莲香在她准备要?将其扔掷在地时,握住了?她的手,再一次出声道。

“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二人,阿雪不必在顾忌那么多,何况阿雪那么大了,定然都没有像其他女子一般簪花描唇过,现在的我们离开了?这繁华落尽的皇城,阿雪何不学着放下过去的一切,为自己而活一次。”男人握着她手心的手,因着担心被拒绝而泛起了少许薄汗。

“我并非是打算将它?给扔了?,因为这花环做得倒是挺漂亮的,反倒是你怎么跟来了?”时葑看着被迫同男人十指紧扣住的手,这一次却没有了?同先?前?想要将人挥开的强烈冲动。

何况他说得对,这里已经不是朝堂之上了?。

那么现在的她,为何就不能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即便只是那么几天也是好的。

“奴之前?不是跟阿雪说过吗,日后阿雪去哪里,奴就跟着去哪里,更恨不得将阿雪日夜拴在裤腰带上才好。”

本应是在煽情不过的一句话,可听到时葑的耳畔处,却无论怎么听怎么刺耳,更甚是在脑海中浮现起了阴谋论。

毕竟她可不相信这天底下真的会有真心实意对她好之人,多的是利用之辈。

“阿雪和我去江南可好。”同她相处了?不知多久的莲香,自然得知她那多疑的性子是怎么一步步养成的。

何况他不急,他总归会等到她放下心防的那一日到来,继而他在搬进去,将里面的位置给占据个得满满当当,在容不得其他人染指半分。

“好。”

“现在阿雪人已不在朝堂中,不知可否换回女装让奴看看,那么久了?,奴都还从未见过阿雪女装的模样。”

“好。”出乎意料的是,她此番却是听话到了极点,也不知是否是因着体内蛊虫之故。

二人等离开皇城后,便坐上了?早已安排好的马车,往那烟雨朦胧,清波浩荡的江南而去。

四月江南春光无限好,却不及那芙蓉帐中美人颜。

彼时换回了?女子装束的时葑正在浇着那株长出了不少花骨朵的月季,身上穿的那是那等轻薄如纱的艳丽襦裙,即便脸上未着半分脂粉,仍是美得令人到了心惊的地步。

原先?在院子里头伺候的丫鬟婆子尽数被赶了出去,连带着此方春色满园无人赏。

“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何须阿雪亲自动手。”刚从外边回来的男人手上还提着一个棕色油纸包。

见人看过来时,便拉着她来到了白玉凉亭中坐下,又担心她会热到,忙用那白锦软帕帮她擦着本就不复存在的汗渍。

“我整日闷在府里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时葑侧过脸抗拒了?男人的投喂,反倒自己拈了?一块白糖糕放进嘴里。

“再说了不过就是浇点花,又累不到哪里。”其中最累的,还得当属晚上,她觉得她的腰现在还有点酸。

“是不累,可奴更希望阿雪能将这点儿力气放在晚上更好不过。”

“别,我小日子快到了。”

“阿雪,我们要个孩子可好。”莫名的,男人来了那么满是带着哀求的一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个谁都不能生,再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半垂着眼眸的时葑掩去了?眼底的那抹浓稠厌恶,唇瓣则挂着一抹笑。

“只要阿雪同意,总归会有法子的。”只要不是根坏了,仔细调养一段时日总归会好的,何况他们还年轻,机会多得很。

“奴想要和阿雪拥有一个孩子,不然奴总认为这样的日子过于不真实,就像是那一碰就碎了的镜花水月。”

“甚至奴每日醒来后,最担心的便是再也寻不到阿雪半分。”莲香从身后将人搂住,温热的语气细细的,薄薄的,均匀的喷洒在她脸颊和脖子处,泛着几分痒意。

时葑并未回话,而是任由他搂着。

只因她现在想要离开这里,或是为了?躲那藏在暗中意图迫害她之人,唯有他这处是极为安全之地。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许久未曾做梦的时葑,却再一次陷入了一个诡异莫测的梦境之中。

梦林是十里连绵不绝的桃花林,清风拂过枝头时,落了满地绯红之艳。

她身着一袭浅粉色霞彩梅花娇纱裙,梳着一个已为妇人的髻发,边上则斜插着一支红玉牡丹流苏簪,额贴花钿,唇点香脂,就连脸上都着了?一层淡淡的海棠珍珠花粉。

正当她想要提着裙子往桃林中走出去时,跟在身后的一个小丫鬟先?一步出了声。

“大人出去的时候,可是刻意叮嘱住了?不能让夫人吹太久冷风的,不要?容易感染风寒,何况夫人的身子现在还未好。”

“我不过就是晒晒太阳,还有今日风平浪静的,何来的风。”时葑想要说些什么时,可她的这具身体先?一步吐出了其他的话,就连她这具身体的思想和动作都已然不受她的控制一样。

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灵魂被禁锢在身体里的局外人,并且只能冷眼旁观的看着那梦中的她在做什么,说些什么。

“可是外边风大,即便有太阳,也不见得会暖和到哪里。”其中一个瓜子脸的丫鬟出声后,并将手上的外衫给她披上。

“夫人还是先回屋里头比较好,要?不然等老爷回来后知道了?,又得怨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夫人了。”小丫鬟的嘴里虽字字句句是为了?她着想,可体内的时葑却是无论怎么听,都像是对方在含针讽刺着什么。

“那老爷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而在梦中,霸占着她这具身体的女人却显然没有听懂那小丫鬟的言外之语,反倒是有些愣愣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老爷说是处理完衙门的事后便会回来,出门的时候还再三叮嘱了我们一定要?看着夫人将药全部喝下去才行。”

“老爷对夫人可真是好。”其中一个圆脸小丫鬟,有些羡慕的红了脸颊。

“那人待我倒是极好的。”正在折花中的时葑,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再为苦涩不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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