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小,还没跨过门,院子里?的人就听见了?。
小院有一瞬间的安静,原本劝说姜松的几人都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姜扶生和大舅完全站到了门里,才?注意到了院里的诡异。
“宝武咋跪着?”大舅惊讶,说着就要快步去扶地上的姜宝武起来。
姜扶生同样惊讶,目光扫到她爹手里?的木棍时,这?种惊讶更上了?一层楼。
“怎么了??”姜扶生问。
她看向姜宝武时,想起今天不是休沐日,奇怪地问:“哥,你怎么没去上?学?”
姜宝武在大舅的拉扯下,死活不肯起来,听到姜扶生的问话,身体僵了一下,低着头回答:“我不想念书了。”
“啥?!”大舅惊讶地眼睛险些脱眶。
他刚刚才?知道这?个二外甥是个读书苗子,不大会功夫,读书苗子就不想念书了?
“你瞎说什?么话?!”大舅平时对姜扶生他们极和气的一个人,此时对上?姜宝武,也忍不住着急且有些?生?气。
“那书是你念着玩呢?想念就念,不想念就不念?”
“你妹妹才?跟我夸过你,你念书念得好,为啥就不想念了??赶紧把这?话收回去!这?是能随便说的?”
姜宝武低头,态度执拗倔强,“我不是随便说的,我就是不想念书了。”
姜扶生她爹姜松原本稍微平息的怒火,轻易就被姜宝武的这?副态度又勾了出来。
剩余的几人根本拦不住他,姜松拿着木棍冲过去,怒气冲冲朝姜宝武身上?打去,“逆子!”
“爹!”姜扶生惊呼一声,忙阻拦。
大舅弯身去保护姜宝武,其他人也赶紧冲过来去抢姜松手里?的木棍。
场面乱七八糟的,姜松被姜宝安和姜杨架住胳膊,仍挣扎着要去打姜宝武。
姜宝武则犯着倔,不改口,不躲避,任凭姜松责骂责打。
“好了!”还在厨房剁菜的范氏心烦意乱,拎着把菜刀,满面含霜地出来,喝止。
她朝着姜松说道:“客人还等着吃饭,有什?么事,晚上?再解决!”
前面店铺的喧哗声传到后院,他们刚刚的杂乱响音似乎也叫前面店铺的客人听到了,一个客人在小门处探头出来,好奇地往后院里张望。
姜宝安忙换上笑脸,前去招待。
姜松手里?的木棍无力地落到地上,身形一瞬间显出颓丧,他走过院子,看都不看一眼跪着的姜宝武,把自己关到了西厢房里。
大舅还要拉姜宝武起来,范氏却冷声说:“叫他跪着!”
大舅不敢再劝,他原本是打算吃完饭就回庄子去,结果,因为担忧姜宝武,一直到天快黑他才?离开。
临走时,还想不通地跟姜扶生念叨:“唉,你说宝武是犯了什?么拗劲儿了,咋好好的,就不想念书了呢?”
“多?可惜啊!”
是啊,多?可惜啊。
姜扶生之前还幻想她二哥能一心专研学问到老,成为一个让她膜拜的大学问家呢。
人人都觉得姜宝武不想念书的想法产生得太突然,平时跟姜宝武一起上下学的姜宝文几人,之前都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全家人都以为他是冲动使然,还有劝他回转想法的可能。
但,他以在院中连续跪了?两天一夜的坚持,告诉了?大家,他是下了?决心的。
没有父母能拗地过孩子,姜松在生了?两天气后,终于肯平心静气地跟儿子对话。
“不想念书,你想干什?么?”姜松问。
姜宝武抬头,他跪了两天,两天没吃饭,面色憔悴,眼下显出青黑,声音沙哑地回答:“我想习武。”
姜松呼吸一窒。
穷学文,富学武。
他们这样的阶层,学武有什?么好?
既找不到好的师傅,也没有像样的出路。跟个半吊子的师傅,学两三招三脚猫功夫,最?后,不是卖力气就是街头耍把戏。
图什么?
姜松想到他平时所见,勉力去压心头的怒火,但是,怒火一簇簇不停腾起,他根本压不住。
“死了这?条心吧!”姜松最终怒气上?脸,摔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更新地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