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灯火渐渐黯淡。
泛冷的风吹动桌边的白纸,纸页飞舞,掀开掩盖在上的白纸。
其下的白纸上,是一人的名字。
——
光滑的玻璃地板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
那是一个身着黑裙的女人,高脚杯里的红酒嫣红如血,没入红艳的唇角里。
一双眼里,满是躁郁。
“七野小姐,先生吩咐最迟月底,您必须回去。”
旁边的西装男人,神态尊敬。
七野莉香饮下最后的红酒,唇角扯开。
她用一个月为期限向父亲保证会把迟望带走,期限将至却不能让迟望有所动容。
放下酒杯,她扯起冷笑。
接连几次她的计划被打破。
不惜砸下百万球鞋、买下食堂股份。
能有这样手笔的人,在整个A市屈指可数。
甚至她根本不用费力气查,班里的传闻早已炸开。
令她没想到的是,背后的人竟然只是一个高三的女学生。
七野摩挲着酒杯,眸色莫测。
她真的很好奇。
到底真如传闻那般只是喜欢迟望,还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知道了。我很快便会带着他离开。”
“是。”
——
周三是阴沉的雨夜。
A市地区一向潮湿多雨,一旦下雨便是连着几日绵延不绝。
路边布着稀稀疏疏的水洼,雨水不断的从高处冲刷落下。
黑伞下是清瘦的少年,背着黑色的帆布包。
繁忙的行人从身侧走过,溅起的水花落在裤脚浸湿了一片。
时臻特地向迟望的班主任说明了情况。
时家曾给一高赞助过几栋教学楼,但凡在一高呆过几年的老师对时氏多少都会有所了解。
毫无疑问,从此以后迟望每到下午最后一节课就可以顺利下学。
从学校到公寓只是一个红绿灯的距离。
少年一如平常,在路过一处花园时却停下了脚步。
雨水不断的打下,狭窄的盒子里有一只孤零零的奶猫。
仰着湿漉漉的脑袋,两只前爪不停地抓着木盒子,无助可怜的喊叫。
冰凉的雨水打在小小的身体上,肉.眼可见,它在瑟瑟发抖,两只眼睛有些睁不开。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砸落地面。
少年的眸也似浸了雨色里,清寒无比。
“这么小,应该撑不过一个雨夜吧。”
清脆的女声伴着雨荡入耳边。
迟望侧眸,不知何时七野莉香站在了身后。
他挪开视线,不欲停留。
“我们是同类的人。不是么?”
她一步步向他走近,唇边带着微笑。
她知道迟望会路过这里,故意在这里等待。
“不会有同情心,不会感到被爱,更不会去爱。”
“看到美好的事物,想要占为己有,得不到便毁掉。”
“喜欢刀割过皮肉的声音,喜欢暗沉的血红色,喜欢很多冰冷的东西。”
她话里的每一个字,冰凉、刺骨、深入血肉。
“多可怜的猫咪,就像你一样。同样被人抛弃过。”
迟望脚步顿住,飘入的雨水顺着脸颊流入脖颈。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蛊惑。
“这个世界这样乏味,不如回到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相信我,另外的那个世界一定会比现在的更加有趣。”
望着少年的背影。
七野莉香唇角漫上笑意。
她依旧相信,他一定会和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