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才晃了晃神,突然回神,立即否认:“不?可能,若是父亲知道当年的真?相,绝不?会置之不?问。”
“他就算问了又能如何?”明心郡主勾起唇角,“我父亲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卫将军帮忙找出真相,又有何用?就连当今圣上,也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我只是一介女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卫良才在之前晃神之后,便完全坚定心神,再?也没有怀疑过卫建亭,“父亲守卫朝廷,却绝不?是愚昧之人,他若是知道当今圣上为了皇位对亲兄弟下手,绝不?会就此认命,当年之事恐怕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明心郡主下意识反问,随即失笑着摇头,“罢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再?提也无法?挽回,你回去吧。”
卫良才张嘴,想要再?劝劝明心郡主,可一想到之前明心郡主所说的话,到了嘴边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哪怕他相信卫建亭,但荣王毕竟是明心郡主的父亲,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里,就证明当年荣王之死确实与皇上有关,而卫家又是明显的保皇派。
光是从立场上看,卫家和?明心郡主本就处于对立。
可他还是不甘心,如果明心郡主不?愿意出手,卫建亭这次进宫,凶多吉少已是板上钉钉,而他除了明心郡主之外,再?无他人可以求。
卫良才几次看着明心郡主,都只是看到背影,也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
他敛起眼中的情绪,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或许他该立即回去,准备之后的奋战。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卫良才立即警醒。
他是偷偷从卫家溜出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他在郡主府里,不?仅会导致卫家出事,还有可能会影响到明心郡主。
明心郡主回头,看着立即起身的卫良才,伸手指着屋子的其中一个角落。
卫良才点头,立即躲进角落里。
确认他的身影彻底隐蔽之后,明心郡主才出声:“进来。”
“郡主,这是方才郡主吩咐的糕点,”丹翠将糕点从提篮中取出,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一壶茶,“这是厨房新沏的花茶,说是郡主先前特意吩咐的。”
明心郡主的目光从花茶上扫过,转头看着丹翠:“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丹翠将盘子放在身前,微微躬身,转身往外走。
丹翠走出房门后,直接将房门关上。
不?久之后,卫良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躬身行礼:“郡主,此番多有叨扰,告辞。”
说完,他快速从窗户翻身离去。
明心郡主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直到窗户合上,她走到桌子旁,从糕点里取出一小块糕点。
将糕点掰开,里面的小纸条露了出来。
她迅速打开小纸条,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她的眼眸中闪过几分震撼。
许久之后,她把纸条放在盘子里,拎起小茶壶,缓缓倾倒茶壶中的水,一点点冲刷着纸条。
这期间,纸条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卫建亭……三跪九叩……求……收回成命。”
直到纸条上的字完全模糊,纸条变成一团浆糊。
将纸条的存在清理干净之后,明心郡主坐在椅子上,手落在桌边,正好碰到了摆在桌上的一本书。
这是她父亲还在世时抄录的一些诗词,作为她习字的字帖。
明心郡主伸手,将书拿在手里,随便翻了一页打开。
这本书的内容她已经反复看了许多遍,里面的所有文?字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这一页,只有短短一句诗。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明心郡主的手落在纸页上,从诗句上轻轻滑过。
当年的事,她手里的证据已经确认她父王是被害而亡,而罪魁祸首就是当今皇上,至于卫家……
她起身走到窗口,在窗台上有规律地敲击了几下。
不?一会儿,外头多了一个身影。
“不?管用什么方法,留下卫将军的命,只有卫将军活着,他才不?能真正安稳坐在那个位置上,”明心郡主低声道,“卫家同样也是他的催命符。”
“是。”外头的身影应着,很快便再?次消失。
直到外头完全没有人之后,明心郡主打开窗户,从窗户边垂下的纸条上摘下一片树叶,拿在手中随意把玩,一会儿之后,她将树叶凑到嘴边,调整之后,吹奏了一曲极为简单的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