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哈尔想了想说:“其实,这个问题我思考了有一年了。”
“什么?一年?”弈函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拉哈尔的脸色暗下来,“一年来,都没有一点进展。”
“约翰逊也没有答案是吧?”弈孙有点兴奋。
拉哈尔点点头。
奶奶的,娄弈函的兴致来了。
“我可以去你的宿舍吗?”他问他。
拉哈尔脸上有难色。
“你有事?”
“不,我有室友,我得经过他同意。”拉哈尔有点为难。
“拉哈尔,要是你感到为难,我就不去了。”
拉哈尔说:“我去问问他。”
但是娄弈函还是很感激他,这里是世界高等学府,不像在国内,可以不经同意而随意窜门。
他回到宿舍不久,拉尔哈就来了,说他的室友同意灵弈函去他们的宿舍。
原来拉哈尔的宿舍就在娄弈函的隔壁。
拉哈尔和另一位Y国学生同住,那个Y国男生比他们高一级,长得人高马大,而且肤色浅,接近白人的外貌,同样是Y国人,外貌竟有这样的天壤之别。
娄弈函带去一盒咖啡送给拉哈尔,他一定不肯收。
娄弈函只得说,这是中国人的习惯,第一次到别人家里,一定得带礼物来,这宿舍也算是你的家。
拉哈尔这才收下。
他泡了咖啡,双手捧上,恭敬地端到他的舍友面前,而他的舍友只喝了两口就出去了,态度十分的冷淡。
娄弈函说,“这人太没礼貌了。”
“辛格他家是贵族。”
“什么?”弈函听得有点迷糊。
拉哈尔向他解释,在Y国,贵族享有很多平民没有的权利,这种观念根深蒂固,贵族和平民之间甚至无法婚配。
娄弈函看着拉哈尔的穿着和平时节俭的生活,不再问下去。
他情绪低落,娄弈函就转开话题,“拉哈尔,你可以收我做学生吗?”
“不行。”他急着说:“我们是同学,你有问题尽可以问我。”
娄弈函惭愧,他真的没问题可提。
“你为什么不问?”
娄弈函说:“我在国内,从小学到大学,都是老师说,学生听,如果在课堂上提的问题把老师难倒,那是不礼貌的。”
“哦。”拉哈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种问题,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拉哈尔拿出一大叠手稿,翻出几张递给弈函,“这是我今天课堂上问约翰逊的问题,这里有我演算的过程,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这让娄弈函非常感动,这等于是把他的学术研究无私给他,如果弈函有心剽窃他,到时拉哈尔也无话可说。
“谢谢你拉哈尔。”他只会说这句话。
“娄,你可以先看着,如果有不懂,下次上课你就可以问约翰逊,这问题就有了。”
他的眼里闪着狡黠的笑容。
“我有问题可以提了。”弈函拿着拉哈尔给他的稿子跳了起来,搂住他,“拉哈尔,你真好。”
“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娄弈函问他。
拉哈尔腼腆地笑着,点点头。
宿舍里有点热,拉哈尔的头上汗晶晶的,可他还穿着西服。
“拉哈尔,你可以把你的西服脱下来了,你头上都冒汗了。”
他尴尬地摇摇头。
“你不热吗?”
“娄,你不会笑话我吧?”
“怎么会,我们是好朋友呀。”
拉哈尔默默地脱掉那件又旧又小的西装,娄弈函惊呆了,他衬衫的腋下开裂了一条很长的口子。
“坏了?你干嘛不换掉呢?”
拉哈尔为难地说:“那一件洗了还没干。”
弈函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他那三只大皮箱里有好多没拆封的名牌衬衫,但他不敢给他,怕伤了拉哈尔的自尊心。
他疑惑地问他,“你不是已经工作了吗?而且你来普大,是拿了高额的奖学金,为什么不买一件新衬衫呢?”
拉哈尔说:“我把大部分的奖学金都留在了家里。”
“嗯?”
“我家兄妹七个,就哥哥挣钱,所以我把大部分奖学金都留在了家里。”
弈函心中一阵酸楚。
“拉哈尔,你真了不起。”
“这没什么。”他说:“像我们这样家庭里的孩子都会经历这些的。”
娄弈函无言,想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可以耀武扬威,可以作威作福,可以大肆挥霍,站在拉哈尔面前,他只是一只井底之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