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听不得陈弋阳夸别的男人,企图转移话题,他将眼前的人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指着对方手里的小玩意儿问:“这是什么?”
“这个啊……”陈弋阳表情囧囧的,“羊角发箍,你的女粉丝塞给我的……听说也是你的应援物?”
“你说是就是吧。”屈寒道,“我想看。”
“啊……看什么?”
屈寒的手指在羊角上点了点:“想看你戴这个。”
陈弋阳为难道:“不要吧——这是小姑娘戴的。”
“师兄……”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陈弋阳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有一刹那他有种他跟屈寒从来没有分开过一直都那样好的错觉。
“我以前也为你戴过的,记得吗?”
陈弋阳的喉间滞涩了一下:“……记得。”
屈寒抬手想将陈弋阳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刻意放慢了动作,怕他不想,并不想勉强他。见陈弋阳一动不动的,屈寒放下心来。
只是手掌刚扣上帽沿,就听见有人轻轻叩了叩门,随后导演的声音小声响起:“屈寒,你可以了吗?”
屈寒的动作一顿,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不是好时机……”
屈寒的时候落下来,顺势抓了陈弋阳贴在身侧的手掌,“走吧。”
屈寒的掌心很烫,陈弋阳根本忽视不了。
他想过无数次和屈寒重逢的场景。
也许屈寒会装作不认识他,擦肩而过。
又或许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不过化为一句轻飘飘的“好久不见”。
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一起坐下来吃个饭,互相问一下近况,如同熟悉的陌生人。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不曾有任何客套,屈寒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拉住他的手……
“去、去哪儿?”
屈寒笑了笑:“看我唱歌给你听。”
陈弋阳诧异地看向他。
屈寒就那么光明正大地牵着他到了台前,很自然地问他:“想在台上还是台下?”
陈弋阳看到机器打开了,不知道明明已经录制结束了,观众也都退场了,为什么又要录制屈寒唱歌了。
“我把导演的位置让给他!”导演一听屈寒的话,心中警铃大作,“上台回头你又让剪了!”
屈寒还嫌导演的位置太偏了,最后亲自牵着陈弋阳到了观众席的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坐这儿。”
陈弋阳能感觉到在场的工作人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屈寒毫不避嫌地带着他,他也不想闪躲着让屈寒哪怕有一丝失望。
屈寒一步步重新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先交代了一句:“我说的话可以剪进去。”
“这首歌叫《破晓》,是我四年前写给一个人的……”屈寒还想多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未尽的话吞了回去。
重逢让他欢欣,可是仍旧不敢将那句“我的世界终于破晓”说出口,他不确定。
渐稀微的白昼
被涂抹上墨色的浓稠
我的宇宙走丢
于海天的尽头
雨擦去了尘垢
勾出看不透的河之洲
……
屈寒的歌声温柔,正如他全程望着这个表演唯一观众的眼神,似水柔情。
那是写给他的,陈弋阳在听清楚歌词的那一瞬间忽然明朗。
听到那一句“我的宇宙走丢”,他的眼睛起了雾。
他说,我是他的宇宙,我们分开不过是我不小心走丢了,而他还在等候。
……
风吹散了等候
听见那声声海鸥海鸥
于是时间停走、抬头
是否,夜幕被揉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