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六郎,吃药就好了,大牛叔的药可管用了。”
“苦。”
“良药苦口。”方年年苦口婆心。
“苦。”沈宥豫坚持。
“好好,我去杂货铺买蜜枣去,你吃药的时候吃。”
“嗯。”沈宥豫捂着肚子,又一阵子难受,好想去茅房,可什么都拉不出来。
方年年安慰了他一会儿,出去找来了方大牛,看着方大牛给他诊脉、抓药、熬药……在吃汤药前,先给沈宥豫塞了两粒药丸子止泻,吃下药后他看着明显面色好了不少。
熬了药,方年年看方大牛要粗鲁地给沈宥豫灌药,咋舌不行,赶紧从方大牛手里接过了药碗,扶着沈宥豫吃了,吃完了递上了冰糖。
沈宥豫委屈地看着冰糖。
方年年,“……”
啊,真是受不了这种小奶狗一样的眼神,老阿姨的心要化了。
方年年抑制着摸狗头的冲动,咳嗽了两声说,“天都黑了,杂货铺关门了嘛,买不到蜜枣,我保证,明天给你买。”
“好吧。”沈宥豫委委屈屈地说。
看到他这样,方年年只想喊:买它,明天就买。
发烧让沈宥豫整个人出现了恍惚、虚脱的状态,喝下药就晕晕乎乎躺下了,偶尔睁开眼睛能看到方年年在门外走来走去的身影,这才看到风灯下,晕红的脸。
方奎看着女儿,目光深处有着探寻,“不是让他走的吗,年年和他说了吗?”
“说过了。”方年年垂着头,脚在地上划拉了几下,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他说再留一段时间,过段时间走。”
“哦。”方奎淡淡应了。
方年年伸手拉着爹爹的手,软软地说,“阿爹,是我一开始不好啦,想的主意不对,不应该用他来教育阿弟的。”
从旁边悄咪咪溜过的方承意摸着头,“???”
啥意思,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没干坏事!
方年年软嗒嗒地继续说,“真的嘛,留一个陌生人在家是我想的不周到,对不起嘛。”
沈宥豫心里有点儿凉,陌生人……
方年年说,“可他现在不是陌生人了,我们就不要让他住柴房了好不好,他那天翻|墙也是迫不得已的嘛。”
方奎没有说话,看着女儿娇俏的样儿,分辨着她神情中的思绪究竟是什么。
小女儿心思难辨,当父亲既想说两句让女儿提高警惕,又怕点破了反而让女儿动了心思……唉,难哦。
看了一眼从身侧溜走的儿子,方奎想,一定要把他送去棋山书院关关脚,省得让女儿操心。
方承意讨好地笑笑。
“行吧。”方奎无奈地说。
“好耶,谢谢爹爹。”方年年笑着,沈宥豫真名姓赵呢,估计有些小来头,对他好点儿,免得他以后离开了心存记恨。
屋子里,沈宥豫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睡意浓浓,方年年的话如蜜水在心中流淌,臭丫头这是舍不得自己呢。
……
从驿站这儿快马五十里就到了京城,京城东区云集达官贵人,其中桂花巷住着阁老王复,从乡野穷小子成为六位辅政大臣之一,历经两朝、权倾朝野,他的一生颇具传奇。
也就是在儿女亲事上,没有完全顺遂。当年与章家结亲,本是门当户对、衡宇相望,可以成为一桩美谈。却因为章家小子不识抬举,在成亲前期出逃京城,美事成丑事,差点儿让爱女背上无颜丑妇的声名,成为京城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