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很不对劲,或者,换句话说,就是他和上一次的黑衣人不是同一个人。
一张轻薄软巾轻飘飘的盖在了周至的脸上,周至动不了,在枕巾下睁着眼睛眨了眨,片刻后在黑暗里隔着软巾模糊看到有隐约的亮光出现。亮光不算明亮,估计也怕外头的人看到。软巾很大,不单单遮住了他的脸,还把脖子都遮得去了一大半。软巾是素白色,边角绣了一色彩明艳的羽毛。一角隐约露出颈侧柔美。黑衣人一手拿着夜明珠,珠子小,光度不够,他便凑近了瞧,忍不住啧啧细叹,这侯爷夫人脸长得不行,皮肉倒是白嫩有余。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他的脖侧在锁骨处摸了摸,周至感觉到痒微弱的挣扎没什么作用,黑衣人把被子稍微掀开,便瞧见侯爷夫人的胸部平坦,愣了愣,怕影响自己的心情,很快移开视线往周至下半身探去,顺着白色的底裤,能看出腿很长很直,黑衣人在周至的脚边顿了顿,忍不住挠了挠头,这脚比他自己小不了多少,不过倒是白嫩。
若说周至是迟钝的,但也能明显发现对方不是在考虑从哪里下手,而是在戏弄了。
周至说不出话。僵着身子。
黑衣人端详完了之后,把夜明珠收回怀里。手往周至的腰上揽去,手指开始在腰间流连,黑暗里,眼不能视,其余的对身体感知很是明显,周至鼻息加重,喉间疼痛,纯粹气的。
他气得发昏,头晕眼花之际,狠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头,在对方更往下伸的时候,舌尖的疼痛让意识回笼,淹死之人抓出浮木那般,力气回归片刻,侧身对着黑衣人吐了好大一口血。
血气弥漫,然后是猛烈的咳嗽,在咳嗽声里,黑衣人一手很快的捂着周至的唇,导致周至的咳嗽听起来闷闷的,呼吸一股一股混着血沫在黑衣人的掌心晕开。黑衣人怔怔抹了把自己被吐血的脸,不确定的在某处又摸了一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个男的?!”
周至咳嗽缓了缓,气若游丝,嘲讽的反问,“你说呢?”
黑衣人顿时碰到什么脏东西那般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远离周至。还不忘反手点了周至的哑穴。周至看着对方离开,松了口气,侧躺在床上喘息。
床帐半开,夜色里朦胧看到黑衣人拿着旁边的帘子擦了手,恨不得把手搓下一层皮的用力模样。之后来回踱步,就是不看床上的他。
周至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自黑衣人屁滚尿流的滚下床,再是这番的模样,也清楚先前那样动作是因为对方以为他是女的才这样,现在心下的厌恶少了点,恢复了平静。心下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要是这个世界还乱来,他真该咬舌自尽才好。周至想。
黑衣人考虑不多时,终于缓了过来,蹲下从靴子里拿出了匕首,走近周至。
房里探入几丝月色,周至被匕首上反射的寒光晃到了眼睛。心下大大松口气,这种情况才是正确的戏份。
黑衣人站在一旁,阴影里,声音轻轻,絮絮叨叨到婆妈的份上,“我这花中游的名声算是坏在你手上了。没能让你先欢再死也怨不得我,你说你丑就算了,怎的还是个男的,怨不得我怨不得我。”
然后匕首一扬,狠狠地落下,同时破窗声。铮鸣声,眼前一花,匕首钉在了周至的脸侧,在细白的肌肤上划下一道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