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嗯?从这个有点疯癫的人类说的话看来,那家伙已经说了啊。”
沃芙琳的脑海中传来这样的自言自语。
但不让沃芙琳提出问题,费南提克尔就再次大声叫唤:“但是!米雷特族是不能允许有你这样的叛徒的!啊!多么地不敬,多么地令人唾弃。”
情绪愈发高昂的费南提克尔高举手臂,将魔力聚集在手中。
“为了我等的福祉,你必须在此灰飞烟灭!”
天空落下惊雷。
无数雷电疯狂肆虐着以沃芙琳为中心的地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吧死吧死吧死吧!!”费南提克尔的眼睛和嘴巴大大张开,瞳孔放大,眼瞳中甚至出现血丝。
蒙斯特感到畏惧似的往旁侧挪了几步。
沃芙琳尽全力躲避着,同时凝聚身上的魔力——
不行。
仿佛被这个地域所拒绝了一样,身为堕魂的沃芙琳却无法从这片土地汲取力量。
‘劝你把魔力留着传送比较好哦。’
脑海中传来提议。
“……可是……不论到哪……都不得安宁……”光是躲避就已经要耗费她无数心力了。
“虽说我已经大概知道是谁在添乱了,那个家伙我一击就能解决掉吧。”
“那么!”
“但是我好歹也算是那些家伙其中一员哦?这样做未免太无趣了,这样吧,实在不行我会保证你不死。”
沃芙琳咬紧嘴唇,压抑下心中对那个声音的怨恨与愤怒,同时一点点地汇聚残存的魔力。
不管哪里都好,至少先逃离——
“费南提克尔,解除魔法,蒙斯特,把她的空间魔法封住。”
又一个声音响起。
沃芙琳好不容易咏唱到一半的魔法被打散,魔力也白白浪费掉。
所幸,雷击也停了下来。
但那绝不代表是好事。
“噢噢,竟劳烦您大驾,真是令人羞愧!”费南提克尔夸张地跪下身子。
蒙斯特也不发一言地跪下。
而被两人如此崇拜的身影,从空中缓缓落地。
“沃芙琳是吧?我现在使用的这个肉体里面好歹还有对你的印象。”
她将视线投向对方,然后与对方的视线交汇。
瞬间,全身上下都响起了警报。
战栗的感觉让她微微颤抖。
那是个以黑作为概括都不为过的身影。
看不见脸型,看不见身形,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那印照出自己模样的瞳孔。
而仿佛下一刻,那个瞳孔中的自己就会死相凄惨。
“不过算了,你怎么样都好,我是对那个家伙说的。”
男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个,但是附在这个米雷特族身上,是错误的决定。”
没有回应。
“装傻吗?也罢,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那个圣殿骑士到西大陆去了吧?如果没人告诉他那个秘密,他怎么会一时兴起跑去那呢?再想想塞尔罗亚那时候,那个圣殿骑士为什么不追击呢?这就是你最大的败笔,就算是演戏也好,起码也要做出个样子……”
“罗里吧嗦的烦死人了。”沃芙琳以不像自己风格的话语打断了男人。
她的眼瞳失去光芒,却清楚地映照出男人的身姿。
“我选这个容器有自己的考量,关你什么事,好好玩你的游戏,别来打扰我。”
“……即使这样还是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吗?”
“暴露了就没意思了,但是告诉你的话,又很想看你下跪求饶的样子,真是难以取舍。”
沃芙琳,或者说,以沃芙琳的身份说话的人似乎激怒了男人。
他不悦地眯起眼睛,然后闭上。
“也罢,少你一个不少,去死吧。”
没有咏唱,没有魔法阵,也没有魔力流动。
一道黑光就从天空降下。
直击沃芙琳。
以她为中心,周围的赤色土地全部粉碎,瓦解,消散。
不知道谁发出了些许动静,但那已经无所谓了。
被那一击命中的,不论是什么,都不会继续存续在世上——
除了一样。
那就是同格的力量。
接着,所有人都看见了,在那黑光之中,沃芙琳皱着眉头忍受着什么,而她的周身有一层淡淡的光膜助她忍受侵蚀。
“!是‘赤’吗!”男人头一次表露出了惊讶的感情。
话虽如此,其他人并不能看见,只是通过其语气判断罢了。
如果他是人类的话,现在可能流下冷汗了吧。
“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果然还是容器不行,已经没有余力了吗……”
男人——‘黑’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容器损坏,‘赤’也不得不回去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抓住机会。
话虽如此,‘黑’的容器也并不足以释放更强的魔法。
既然这样,那就依靠这里的魔力让魔法持续下去吧,哪怕是榨干这里的一切也无所谓,只要有‘赤’在,计划一定不会成功。
这么想着的‘黑’看向沃芙琳,发现被魔法囚禁起来的她正微微睁开眼睛。
还有余力吗?
‘黑’警戒起来。
但殊不知,这是沃芙琳自己的意志。
她微微张开嘴。
然后以最轻的音量说出了一句话。
从嘴型来判断,应该是——
我绝对不会死。
像是宣言;像是保证;又像是承诺。
不论是什么。
这样就够了。
传送魔法,启动。
状况顿时发生改变,连‘黑’都没法预料到,更不用说费南提克尔了。
原先在他们身旁的蒙斯特消失在传送法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