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述动作熟练地掏出口罩来戴上:“什么问题?”
萨爽瞥了俩人一眼,心说你们俩倒是熟络得挺快。
原本她想好好整理整理错题,结果耳朵里一直钻进这俩人对答的声音,祁嘉述倒还好,音调一直没什么变化,也没什么废话,可劳琳活像磕了药似的,动不动就突然笑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听得萨爽浑身难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支棱着耳朵听这俩人的动静,反正心就是静不下来,听来听去,莫名就觉得烦躁,最后干脆把卷子一扔,去操场踢球去了。
——
足球隔着大半个球场被萨爽一脚踢进球网,对方的守门员扑了个空,整个人趴在地上,萨爽双手握拳兴奋地大喊了一声:“耶!”
原本束缚在教室里的身心此时得到彻底的解放,萨爽一边酣畅淋漓地跑来跑去,一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和祁嘉述估计是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她实在不爱学习,平时做作业什么的都是应付差事,比起在教室死抠那几张卷子,她更喜欢和球友们到操场上实打实地拼一场。
之前她对球类运动还不怎么感兴趣,只在体育课上随便玩两下排球,后来遇到了意气相投的球友,这才疯狂着了足球的迷,就跟方阔对篮球着迷一样,每天不摸几下球就浑身都不得劲。
临打上课铃,萨爽带着一头的汗正准备回到教室,经过篮球场的时候,一个篮球猛不丁地朝她飞过来,萨爽反应极快地接住球,转头就骂:“哪个孙子——”
“不长眼”三个字还没骂出口,一个平头小帅哥跑到她面前,嘴巴一咧,露出两个小虎牙:“学姐,方阔学长怎么一天都没露面?”
“哎,是你啊,”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帅哥,萨爽笑着把球物归原主,“方阔去医院了,今天估计不来了。”
“啊?他怎么了?严重吗,在哪个医院?”平头小帅哥一连串发问。
萨爽先是愣了一下,解释说:“他没事儿,陪同学去的。”随后又咂摸出一点别的意味,眼睛慢慢眯起,“你叫什么来着?”
“屈磊,屈是屈原的屈,磊是三石磊。”平头小帅哥歪头一笑,小虎牙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
回到教室后,萨爽把桌洞里的口香糖重新数了数,一共二十四盒。
这个屈磊,也太舍得下本儿了!
萨爽把方阔桌洞里的书全拿出来摆到桌子上,又乐滋滋地把口香糖移到方阔桌洞里,费了几分钟的功夫把那些盒子摆成了心形。
起身回座位的时候,发现祁嘉述正在看自己,萨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
祁嘉述明显被这句话气到了,看看方阔桌洞里摆成心形的口香糖,又看看萨爽乐滋滋的表情,眉头皱作一团,嘴唇抿得死紧。
萨爽心情很好地坐下,转头时忽然看到祁嘉述手背青筋暴起,还以为他要暴走,赶紧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刚被人吐口水了?”
祁嘉述转头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动作僵硬地把手拿到桌子下面,拳头依旧没松开。
——
秦争鸣坐在病床旁边,拿手机给萨爽发短信,边发边转头问方阔:“哎,爽待会儿过来,要帮你把书包捎过来吗?”
方阔正低头玩游戏,头也不抬地说:“捎不捎都行,反正我书包一直空着。”
秦争鸣无奈地瞥他一眼,再抬头时,发现许知琢正躺在床上看她,目光和平时不太一样。
许知琢的嘴唇有点泛白,但一点也不干燥。
秦争鸣知道这是她的功劳,在许知琢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时,她拿着沾水的棉签不断地在他嘴唇上轻轻点过,把那些干皮一一抚平,而昏迷中的许知琢对这些一无所知,他的脆弱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展现在她面前,这一过程让她内心深处得到极大满足。
现在许知琢醒了,她倒有些无所适从,低头看着许知琢手上的输液针头,顺便地帮他掖了掖被角:“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许知琢看着点滴瓶,“应该快输完了吧?”
方阔从游戏中抽空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快了,估计萨爽一到,这一瓶也就输完了。”
秦争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放学了,估摸着萨爽二十分钟以内就能赶过来。
正想着,病房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