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湘县如今的形势非常稳定,世家豪强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被斩杀了子弟的李家,看到关平如此的动作,更是敢怒不敢言。
在荆南四郡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张家一族,前有张羡,后有张机,不管是士人还是百姓都支持他们。
现在连神医张仲景都带头效忠了刘备,那大家可真是不好再叛。
因为他们几家大姓加起来振臂一挥都没有神医的影响力大,先不用说张羡旧部拥护张家,单说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
无论是从当前还是未来,神医张仲景都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不管是心向曹丞相之人,还是不喜刘备之人,全都偃旗息鼓了。
如今曹丞相北归败退,只留下征南将军曹仁守备江陵,而江陵城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江东周瑜给包围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援。
李家没有张羡那种振臂一呼,万人响应的威望,想要叛变无异于找死。
前有关羽之名威慑,后有关平自导自演的策划剧本,把临湘县一帮人全都给演进去了。
还有未知的大军,如此种种,临湘县就此安稳下来。
长沙郡其余十二县传缴而降,五日后,便收到所有派出信使的回复。
长沙郡遂平。
关羽跪坐在厅中,着手准备给大哥写捷报。
临湘县的街道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街上多了讨饭的流民,只有少数士卒依旧在巡逻。
“魏将军,这临湘县缘何会有如此多的饥民啊?”
“少将军,此乃流民,冬日里不好弄口吃的,大多依附城中大姓。”魏延握着刀柄跟在一旁。
这几日,少将军关平带着士卒巡逻全城,问了许多。
“这城中大姓,有几家啊?”
“五家,张王李吕韩。”魏延觉得终于问道正题上了,进一步解释道:“我所杀的长沙郡太守从事李志便是临湘县世家子弟,韩玄不是本地韩家人,韩嵩才是当地世家子弟,余者便是豪强,还有宗帅。”
关平瞥了一眼看着自己的流民:“田地是否真的如官府记载上一样?”
“假的,临湘县九成以上的良田皆是世家豪强,平民只占一成。”魏延冷哼一声:“再加上他们广纳流民,怕不是想要重演张羡旧事?”
“是啊,把流民入籍,变成百姓,方为上策,他们这些世家有人有粮,当真是可以振臂一呼,响应他人,造成祸端。”
关平并没有否认魏延的说法,这些大姓掌握着晋升的渠道,所谓世家万万年,若是没有很好的替代品势力出现,不能轻易的全都抹杀。
“少将军有所不知,这些世家窖藏了不止十年以上的粮食。”魏延直接谏言道:“莫不如杀鸡儆猴,让他们把人跟粮全都吐出来。”
魏延杀了李志,与李家当真是不死不休了,不过他才不在乎。
窖藏粮食乃是世家的基本手段,就像是隋朝的粮食吃到了贞观,将近二十年才消耗完,足以见得世家到底窖藏了多少粮食。
吃大户真不是白发明的。
可临湘县世家带头人是张仲景,要不要先通个气?
“魏将军言之有理,此事还需要等我大伯父到此在商议一番。”
“少将军,末将觉得,莫不如快刀斩乱麻,我们先做了,然后等到主公来,由他安抚。”
“你有路子吗?”关平止住脚步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就当是宗帅作乱,杀进城中。”魏延压低声音。
“这招还是以后再说。”关平摇头拒绝:“我父亲驻守临湘县,不现实,这事要做也得等我爹他们走了之后咱们在嗯。”
曹老板成立了摸金校尉,关平想着也要照着他的样子来个摸粮校尉,专摸这些大户的粮食。
魏延心下清楚,少将军关平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既然应下了此事,那便会做下去。
“李家良田几顷,收留了多少流民,粮食窖藏在何地,魏将军都摸清楚了吗?”
“额?”魏延随即拱手道:“未曾。”
“这种基本资料都掌握不了,我们怎么能够连根拔除,杀鸡儆猴?”
“明白了。”
魏延抱拳道,跟在关平身后,心想少将军心思果然缜密,不愧是能骗过曹操的人。
占据荆南四郡,把所有的流民全都登藉入户,如此一来,三兄弟社团摆脱了光游走打野不发育的状态,总算是有地盘了。
关平又瞧了远处的流民,那第一步就先把街面上的流民编纂入户,免得他们支撑不下去。
“魏将军,太守府中吏士可都是出自这五家?他们这些人就没有间隙吗?”
“少将军,某来的时日也不久,但可以看得出来,张家的人几乎不与其他人产生矛盾,反倒是李志联合韩家,仗着与韩玄勾搭上,经常以言挑其余三家的吏士,大有把想把子弟送到许都为官的想法。”
“不行啊,五大家族,张家因为神医的面子不好妄动,这就剩下了其余四家。”关平随口道:“魏将军,就把这五大姓抽时间都摸清情况吧,还有城中的寒门与豪强的情报,免得到时候动手,我们一头雾水。”
如今有了人,那粮食便是硬通货,还得想着法子从世家手里抢夺粮食,摸粮校尉的成立必须得提上日程。
本来以为拿下曹老板的铁山粮草,发财了。
可当自家社团的基本盘变大之后,这点粮食撒进去水花都没有,还是缺粮食,还是穷鬼。
关平深呼一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喏。”
魏延应了一声,着实没有料到少将军可不光是想搞李家,还惦记其他几家,当真是够狠!
荆南四郡当属长沙郡最富裕,吃了长沙县的大姓,实力肯定能更上一层,如今武陵郡、长沙郡皆已归属刘皇叔,那剩下的两郡不可能独立在外,魏延稍加思索,就能想到主公的下一步计划。
“魏将军,我要把街面上的所有流民全都编藉入户,这件事应该让府衙之中的哪位吏士干好?”
“都不错。”魏延也未曾仔细观察过他们平日里是如何处理公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