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焉能欺瞒于我!”周瑜怒气冲冲的道:
“我知道是曹军在营寨外叫战,程老将军既然已经接过军权,焉能坐视不理!”
“外面乃是军中进行攻城演练,故而颇为喧哗。”
“程老将军,还要瞒我?”周瑜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若真是我军演练,定然不会是在我昏迷的时候,你们怕扰了我休息,休要瞒我了。”
程普坐在床榻一侧,叹息道:
“实在是公瑾伤重,总是陷入昏迷当中,为稳妥起见,我军自然要据寨而守。
加之公瑾中了毒箭,医者言绝不能动怒,否则易让毒性攻心,不利痊愈,待到公瑾伤势转好,再全力攻城。”
周瑜当即就坐不住了,大声道:“大丈夫既食君禄,当死于战场,自马革裹尸还。
岂能因我一人而费国家大事,来人,为我披甲!”
众将皆是骇然!
“快拦住他,小心是回光返照!”关平大嚷一声。
回光返照?
一下子就让江东众将慌了,七手八脚直接把大都督给按在卧榻之上。
众人才刚刚被大都督的那番话振奋当中又带着一丝的畏惧,结果又被关平的话给吓到了!
“我好得很!”周瑜大嚷道:“不是回光返照,放开我!
他才是回光返照,他全家都回光返照!”
“别听他的,大都督他可能发热,就神志不清说胡话了。
安全起见,绝不能让他上战场,我咋着也算是个兽医,比他懂得多。”
不管如何,关平的话说的在理!
大夏天受了伤,很容易发热说胡话,这是常识,江东诸将征战沙场数十年,不可能不清楚。
而且他们也绝不会允许周瑜带伤上战场,尤其是他还没好利索呢。
就大都督这苍白如纸的脸色,谁瞧着他的面色,都会感觉他要挂啊!
“关平小儿,才是胡言乱语。”
周瑜被一双双大手死死的按在床榻之上,脸上留下一丝热汗。
“大都督,勿要动怒,勿要动怒啊!”周泰带着哭腔大声嚷了一句。
关平眼瞅着吐沫都喷到了美周郎的脸上,也不知道大都督他有没有洁癖,是不是马粪口味的口水。
“取我的甲来!”
美周郎使劲的眨眼睛,想要挤掉脸上的吐沫。
“公瑾啊,勿要再给我使眼色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出战的。”
老将程普直接摇头拒绝。
其中吐沫星子更是颇为激动的落到了大都督的脸上。
“都轻一些,勿要扯动公瑾的伤口。”
鲁肃脸色颇为焦急,也就他在一帮武将面前,身后并不是显得那么敏捷。
关平抱着肩膀看着这出闹剧,江东大家庭,多么有爱的一幕,竟然被自己有幸看见了。
美周郎果然不是一般人。
周瑜毕竟伤势颇为严重,挣扎了几次,便没了力气,也就任由这么多双手按在自己的身上。
关平瞥了一眼旁边的医者:“可是张仲景神医的徒弟?”
“回少将军的话,正是。”
他乃是张仲景的首徒,关平当初拜访临湘县的药铺,其中就是他在坐堂。
“大都督的病情如何?”
“大都督的病情不怎么好,毒性尚不知晓。
可若是大都督在如此易怒,怕是要毒性攻心,再想要拔毒,怕是。”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药丸!
大徒弟摸着胡须道:“而且大都督他需要静养,此处人太多了。”
“俺也一样。”关平哼哧一笑,随即开口道:
“诸位,没什么事的,该出去编练士卒就编练士卒,该出去与曹仁对骂的就出去对骂。
军中事务繁多,勿要皆是聚在此处,大都督他需要静养。”
“对对对,大都督需要静养,诸位勿要皆是聚在此处。”张仲景的首徒也是开口说了一句。
“既然想要让大都督他快点好,就要听医者的话。”
关平指了指一旁的张仲景首徒:“连医嘱都不听了,就勿要指望着医者救人,这表明你们根本就不信任医者。”
“关小将军说的对,诸位将军皆是散了吧。”
鲁肃率先拍了拍几个围着大都督的将军,让他们都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按着美周郎的数双手慢慢消失了,皆是走了屏风外。
“子敬先生,让他们都出去,没有大都督召见,让他们少来这里,耽误治病,还会带来邪气。”
关平嘱咐了一句,至少给病人制造好点的环境。
程普则是捏着胡须道:“可行?”
“少将军说的是对的。”张神医的首徒拱手道:
“大都督的病需要静养,将军们在外面走来走去,着实会吵到大都督养病。
尤其大都督如今身体孱弱,容易外邪入体,而其他经常来探望的人就会带来邪气。
将军们身体健康,自然无恙,可大都督不同!”
关平也是点点头,细菌他们看不见,但可以归纳为邪气。
程普听完之后,当即站起身来道:“那就差子敬与子明在此守候,我等皆是退出去。”
“如此最好,程老将军最好在自己的帐内办理军中大小事务。
若是大都督有事,自有子敬先生等人会告知程老将军的。”
“如此,那公瑾的性命就拜托给关小将军了。”程普郑重的抱拳道。
“程老将军言重了。”关平指了指身旁的两个医者道:
“全靠他们两个,若是大都督发热,我兴许能治一治,若是毒发,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管如何,都是先谢过三位了。”程普行礼之后,便是率先带着人走出去了。
中军大帐果然清净了许多。
周瑜面色苍白的躺在木榻之上,瞧着关平笑了笑:“你会治病?”
“好叫大都督知晓,我是个兽医!”
“呵呵,兽医?”
关平解开周瑜的内衬,仔细瞧了一眼包扎的伤口:
“没想到我还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啊,大都督你这又冒血了,还隔这忍着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