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说不准就得死在自己前头,到了那时,有什么好担忧的!
曹操听不清楚,自从关平认了一下司马懿,便开始又与儿子说悄悄话。
他不仅想起来,当初在华容道,关平也是这般询问自己麾下姓名,然后强行留下了徐庶。
今日,难不成他看上司马懿了?
“关贤侄,老夫耳朵有些发背,听不清你说的话了。”曹操高声嚷了一句。
“曹丞相,我说司马懿乃是鹰视狼顾之像,日后怕是会噬主啊!”
“哦?”曹操眯着眼睛大笑道:
“如此拙劣的离间计,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哈哈哈,俗话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关平同样笑了笑:
“曹丞相,击溃马超这几年之后,你可曾还梦见过三马同槽之事啊!”
曹操的脸刷的一下就变了,此事,他是如何知晓的?
难不成我身边有刘备埋下的细作?
否则不会知道这种事情。
梦境之事,本就隐秘的很,他也未曾大规模宣扬过。
司马懿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这是戗言?
他偷偷看了一眼曹操,发现曹操的脸上也微微发怒,心下骇然,此事竟然是真的。
完了,丞相要杀我,得赶紧想个法子!
许褚同样看向一旁的司马懿,因为他见丞相的脸色却是不佳。
丞相好梦中杀人,那这三马食槽,既然不是应验在马超父子身上,那便是应在这司马懿兄弟身上。
他们司马家可是号称什么八达!
但是目前出仕的只有伯仲叔三个人。
“如此说来,那铁定是又梦到过,足以见得三马同槽之事并不是应验在马超等人的身上。”
关平又找补了一句,盯着曹操,反正曹老板的疑心病很重。
如果能主动剪除羽翼,对于己方也是不错的选择。
“哈哈哈,什么三马同槽的梦,一派胡言,孤听不懂啊!”
“曹丞相真是装糊涂的高手,在下佩服。”
关平也懒得再继续深入白扯,反正话给曹老板递过去了,该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情。
现在种下一颗疑心的种子,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生根发芽呢。
“对了,不知曹丞相来我长安城下相见,可是有事要说?”
“你能夺得长安,我当真是有些意外。”
曹操很快便调整心神,看来自己身边必有细作。
回去正好让校事清查一二,以免发生行刺之事。
因为他行刺过董太师,故而对待自己的人身安全很是看重,否则也不会整一出好梦中杀人,来吓唬侍从。
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他睡梦中靠近自己,意图谋不轨。
“还是多亏了钟繇忠心于丞相,担忧曹丞相的安危,才会被我所蒙骗,
不知道此人有没有被曹丞相问责啊?
如果被问责,那我可得替他求求情,此人虽然脑袋不灵光,但贵乎对待一片忠诚之心呐。”
曹丕饶是有涵养,也听不得关平的这番言论。
夺笋啊!
实乃杀人诛心之言,变着法子羞辱钟繇。
偏偏还被他贴上叛军的身份,此人的计策多损啊!
“关定国,你勿要太过猖狂。”
“不懂礼数,得先叫我大哥才行!”关平似笑非笑的看着曹丕。
“哼。”曹丕一甩衣袖,不搭理关平了。
骑着战马,远在后面的钟繇只听了一个耳音,不用想,他便是被关平给点名了。
“此事就不牢关贤侄劳心费力了。”曹操眯着眼睛:“此行前来长安,是想要与关贤弟借个道。”
“借道?”
关平大感意外,着实没想到曹老板会说出这种话来。
“对不起,战马与姑娘概不外借。”
“关贤侄,我说的可是借道的事。”
“曹丞相,我说的也是借道的事情。”
曹操眯着眼睛,笑了笑:“既然关贤侄已经婉拒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就此别过。”
“曹丞相慢走,天冷了,小心路滑。”
“哈哈哈,我倒是期待着关贤侄,能够再送我一程。”
“哈哈哈,曹丞相,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就此别过,不远送了。”
“可千万别跟上来,要不然我就得给我堂弟报仇了。”
“曹丞相还是慢些走,蒲津渡的桥已经被我拆了,船也被我给烧了。
天气再冷一些,你就能趁着结冰趟到黄河对岸,进入河东郡。”
关平高声嚷道:“贤侄我为了让丞相慢行,免得摔倒,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曹操坐在车架之上,冷哼一声。
此子不仅有勇有谋,还是个口舌伶俐之辈,断不可久留。
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引诱关平出城,给他机会追击自己的。
他本就派人前往蒲津渡探听消息,顺便让河东郡太守做好接应准备。
反倒是提早听到了这个消息。
如此看来,己方缺乏渡河的工具,大军还要滞留在黄河岸边。
天气越发的寒冷,冬衣可是不足,这下子真的要给关平制造追击的机会了。
“丕儿,可是你透露给关平那件事的?”曹操问了一句。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密谈。
骑着战马的曹丕急忙拱手道:“父亲,儿也不知道关平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你们说了些什么?”
“大抵就是言司马仲达有鹰顾狼视之姿,善于隐忍,恐会危急你曹家,
儿觉得此乃离间之计,故而未曾理会。”
曹丕解释了一句,瞥了一眼旁边跟随的司马懿。
“仲达,你觉得关平方才所言,可是有道理?”
曹操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臣惶恐。”司马懿先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臣绝无二心,若是丞相觉得我有不忠之处,大可让称辞官,隐居乡里。”
“仲达,我自是信你的。”曹操摸着胡须叹了口气道:
“我只是有些失望,方才你没有挺身站出来,斥责关平。”
“未得丞相之命,臣不敢造次。”司马懿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