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回府后,吩咐丫鬟收拾自己和燕清河的衣物,她要求简单轻便就好,淮城那边天气比京城还热,不需要带太多繁复样式的衣物,只会热得让人受不了。
这些东西很快就收拾起来,云依依又去院里检查了下这几天丫鬟准备的吃食和药物,确定无误以后,云依依去了趟书房。
燕清河平时里,不是在翰林院编撰就是在书房做事,她要是想找他,去书房准没错。
她到的时候,苏明正好退出来,看到她,神情中还有一丝惊讶,但很快调整过来:“夫人。”
云依依点点头,推门而入。
燕清河拿着毛笔缓慢在纸上落字,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去:“依依,行李可是收拾好了?”
她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猜应当是为此事而来。
云依依对他的敏锐略微惊奇,迈着步子坐到案几对面的榆木凳上,她抬手倒了两杯茶,姿态悠闲:“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我们是明天走还是后天?”
“明天。”燕清河停笔,看向她,“我们早去早回。”
“提早动身也好,这路上说不定还会耽搁。”
云依依表示赞同,她举起倒好的一杯茶放至燕清河的案几前。
燕清河笑着接过,一饮而尽。
翌日,趁着崽崽们还没起床,燕清河和云依依早早便出发了。
这法子是云依依提出来的,她给燕清河的解释就是见不得崽崽们在她面前哭,他们一哭,她就拿他们没辙。
到最后,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留下来。
燕清河对此毫无异议。
远行的这辆马车,是燕清河前几日找人特制的,为了便于歇息,空间极为宽敞,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床,云依依感觉自己都可以在里面睡觉了。
“清河,我们还要赶几日才到?”
这一路上,因为不急着赶路,马车摇摇晃晃,云依依的睡意就这么颠了出来。
时间久了,她发现自己有些晕车,除了必要的驿站歇息,平里基本都是在马车中睡过。
这次出行,燕清河带了苏明,她带了春英,两人都在另一个马车里,倒也无人看到她依偎在燕清河怀里的样子。
“依依再忍忍,前面没有驿站了,今天只能在马车里歇息一晚,等过了这一晚,再行一段距离,我们就到了淮城。”燕清河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舆图,确定好行程后,将车帘稍稍开的大了一些,好给云依依透下气。
“嗯。”云依依神情恹恹地点了点头,这长途果然有些不适。
所幸燕清河弄的这辆马车足够宽敞,好歹还有睡的地方,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晕车晕到怀疑人生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那种喉头泛酸,时时刻刻上涌的反胃,让云依依不止一次地皱了皱眉。
燕清河心疼地搂过她,轻轻抚了抚她的背,他摇了摇车前的铃铛,陈慈听到响动,连忙掀帘进来,他停在一段长长的流苏前,低眉顺眼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前方找个地,原地休息!”燕清河侧过身子,抚了抚云依依的额头,有点烫。
陈慈应声出去,对着前面的队伍高声道:“停!就地休息!”
马车令行禁止,停在了一处宽敞的路旁。
“依依,现在好点了吗?”燕清河用帕子擦了擦她额前细密的汗,神情有些自责,要不是他非要带着她出门,也不至于让她生病。
“我没事。”
云依依摇了摇头,支起身子,顺着燕清河的力道坐了起来。
大概就是身体娇气吧,又加上越到淮城天气越热,许是有些中暑了,不过对于这些她早有先见之明地准备了药物。
“去叫春英给我拿药箱里最右边的褐色药丸。”云依依虚弱地对燕清河道。
燕清河忙吩咐人去唤春英,很快,春英就带着一粒褐色药丸进来了。
“夫人,这是你要的药丸。”春英看着她这幅恹恹的样子,木讷的眸子里浮现一丝担忧。
燕清河接过以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让她吞服。
云依依喉咙细,喝了好几杯水药丸才下肚。
她擦了擦双眼泛起的湿润,将泪意逼退回去。
“我好多了,清河。”过了一会,云依依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她唇角微挑,对着燕清河勾起一个温柔的笑意。
见她精神着实好了很多,燕清河蓦地松了一口气,他正要说话,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男声:“各位大人行行好,老头子已经几天没吃过饭了,求马车里的夫人赏口饭吃!”
燕清河不悦地皱了皱眉,抬眼看向春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