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赢这场仗,边疆不知道死了多少将士,可到了最后还要出钱出人,这口气想想都让本王咽不下去,难道边疆的那些将士都白死了吗?”顾流景冰冷着脸,难掩愤怒,往日有些艳气的眉眼,如今也生生染出了几分杀气。
“也是,王爷之前也曾经沙场征战,同袍之义。”叶轻看着前方,犹豫的开口道“可是王爷,朝堂并不是沙场,在这里没有情谊,也许陛下今日同意了王爷的要求,明早就有御史死谏朝堂,搞不好还要血溅三尺。”
“叶小姐可真不愧是文官之首,宰相的女儿。”顾流景讥讽的说道“也是,负心多是读书人,没有人在意边疆死的那些将士,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站上沙场的理由。”
“王爷,您是摄政王,多少人眼红您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想把您拉下来?谁能保证圣心永眷,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王爷可是朝堂难得的屠狗辈,要是出了事,那才是因小失大。”叶轻也曾向往男儿间的侠气热血,但是朝堂不是说这些的地方。
“你这话实在放肆,连陛下也敢说,不怕本王告诉陛下?”顾流景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明白叶轻是好意,却不愿承认自己误会了叶轻,只得岔开了话题。
“因为王爷并不是心胸狭小的人,王爷的为人我很相信。”叶轻难得正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兴于王师,修我戈矛,与我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兴于王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叶轻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上,也没有去管顾流景跟不跟上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兴于王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自己写的?”顾流景跟了上来,对叶轻刚刚说的很感兴趣。
“庄子上听小孩子唱的。”两人并肩走在冰冷的宫道上,听着叶轻清唱的声音,顾流景难得感到了一丝惬意。
“其实本王也不全是为了前方的将士。”顾流景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叶轻,片刻后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送去异域的女子,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贼人一个兴起,又会以这些女子为借口发动战争,女子处世已然不易,为何要为男人欲望而担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字?”
“王爷,您实在是个很好的人。”叶轻由衷的敬佩道,身为男子却依旧怜惜女子的不易。
“送你点好吃的,虽然你太小气,不过冲着你刚刚那句话,我很愿意跟你和平共处,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把海宴图还给你,也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试试。”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叶轻掀开马车帘探出头来,将一包零食递给了顾流景。
“如果我忘记还了,你可以自己去拿,那个时候我一定还给你。”叶轻信誓旦旦的说道,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回去了,海宴图也应当还给顾流景。
“那个时候?”顾流景挑了挑眉。
“当我不再是我的时候。”叶轻突然放轻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走吧,回府。”叶轻放下了车帘,手臂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火烧的痛苦,叶轻低声呼痛,掀开了手臂上的衣裳,那里有一块火烧的疤痕,还在渗着血,可是奇怪的是,叶轻衣裳上并没有沾染半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