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前拉起了警戒线,看着被炸伤的同事被抬出,他们浑身是血,甚至有些人已经奄奄一息,而刚刚宋沐得知,这只是小规模的爆炸。
宋沐恍惚,内心开始自责,身边的团子一直挽着她的手臂,整个人靠着她身上,眼泪哗哗哗往下流,因为害怕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然而,在围观的人群里,宋沐看见一个身穿冲锋衣,带着墨镜的男人,在一群人当中他显得极为冷静,没有其他人的好奇。很快他消失在了人群中。
此时宋沐的电话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电话,她内心一沉,手用力握紧手机,这手机铃声此时恍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吵闹着宋沐的内心,使得她不得安宁。
“沐沐,怎么不接电话。”团子提醒道。
宋沐看着那陌生电话出神,团子提醒了两次,宋沐才接通了电话。“沐沐,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是李立的声音。
宋沐眼睛模糊,她强忍泪水,咬了咬唇,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李立。”
“想怎么样?”电话那头李立一阵狂笑,肆意猖狂“我就是要你们不得好过,就是要你们整天提心吊胆,过得不安宁。”
宋沐一手攥着拳头,李立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听下去,一个疯子,没有必要理会。
周牧来到的时候宋沐正在替团子处理额头上被磕伤的伤口,也不严重,只是掉了一层皮。
“沐沐。”
周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从耳膜里传输到了脑神经,在脑神经辨别到了这是周牧的声音的时候,宋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本想在咬牙撑下去,在这里她是一个领导,一个管理者,公司的员工等着她来处理安慰,更需要她配合警方,事发之后半个小时里,宋沐一直坚持佯装淡定,因为她不能害怕,她要顾及员工们的心理,可是听见周牧的声音时,她的所有镇定与冷静化为乌有,瞬间泪奔。在周牧跟前承认自己害怕。
周牧在医院里探望阿元,此时阿元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即便每天输入的营养液也只是勉强为他吊着那条命。
蔡晓岚在为他擦拭身体,连续叹了几口气。周牧站在一旁问“岚姨,叹什么气呢?”
“看来阿立是回不了头了。”
她边低头擦拭阿元的手边说。
周牧不说话,沉默着到了病房外抽根烟,今晚是他回去蔡家大院吃饭的日子,而此时离爆炸事件刚刚过去两天。
“周总,我们该出发了。”林之文道。
周牧吸了几口烟,单手插兜,幽深的眸子寒光汇聚,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寒气逼人。
“李立找的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已经回国,躲起来了。”
“温少卿那边呢?”
“最近他很少活动。”
“嗯”
周牧上了车,一路驶向蔡家大院。
蔡奎在书房里喝茶,两鬓的白发赫然增加了许多,他面无表情用热水清洗杯子,然后放茶叶,添热水,眉目开始微微皱起,用食指与拇指捏着杯子边沿,往热气腾升的茶水吹了吹,喝下一小口。
陈旧的普洱茶,尘香浓,味纯,蔡奎瞧了眼这茶问“阿牧到了吗?”
“应该快到了。”彭叔道“别急。”
“阿立那小子果然很像他老爸,我早就该知道了,他是我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定时炸弹。现在都要炸到我头上来了。”
“老爷子,您的话严重了。”
“一个个都不省心。”
“哟,你看,阿牧少爷来啦。”彭叔一瞥,正好看见周牧从书房门前进来。
周牧腰背挺直,身着休闲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两个袖子稍微挽起,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眼角微微往上翘,脸部轮廓硬朗潇洒,乍一看有几分蔡奎年轻时候的模样,虽说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跟一个人久了,难免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相似。
“今天来得很早啊,阿牧少爷。”彭叔替周牧取过手中的外衣。
“处理好事情就过来。”
周牧道,在蔡奎的茶桌前坐了下来,蔡奎喜欢喝茶,周牧从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了许多品茶之道,在蔡奎眼前,喝茶的礼仪一点都不能有差错。
“你倒是还记得回来吃饭。”
蔡奎扶着拐杖站了起来,这是让位的意思,周牧很自然的在主位落座为蔡奎泡茶。
“不管怎么样,回来陪你吃顿饭的时间还是要有的。”周牧用他修长又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茶夹,把小小的紫砂壶茶杯用热水温洗一次,然后放下茶夹,拧开紫砂壶壶盖把里面的茶叶倒掉。
“哼”蔡奎讥诮道“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惦记着你屋里的那个女人,心里还能想起我来?”
周牧无奈看了这个老父亲一眼,他这是吃儿子的醋的表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