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吃惊:“天都晚了,您怎么来了?”
赵显把信使往角落里一扔,将自己得到的信息简述一遍,最后道:
“这个沈家的确问题不小,你说的那批货虽然还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但一定是违法的。你做好两手准备,随时等我消息。”
高文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由得问:
“此事要不要上奏给圣上?”
赵显反问:“那敢问高大人在奏折里要如何说?说我们只是偷听到几句话又截到一封不知真假的信,而且很多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高文德讪讪地闭嘴。
好吧,他问了句傻话。
赵显不见发怒,而是越发沉稳道:
“只有等事情确定以后,人赃并获,才好上奏,否则无凭无据,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高文德顿时恭敬道:“下官受教。”
赵显把正事交待完,才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那小肉包这两天如何,在贵府可还安分?”
高文德暗暗咂咂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异?
没等想清楚,他就赶紧回答:
“殿下放心,团团一向乖巧,她这几天会一直在府里与厨子研究食谱。”
“呵!你倒是了解她!”赵显语气淡淡地说。
高文德牙根泛酸,这话听着就更古怪了。
把信使留给高文德处置,赵显就离开了。
晚饭时,高文德默默观察无忧无虑吃得心满意足的蔡袅袅,突然回过味儿来,总算想清楚赵显那两句话到底哪里古怪了。
第一句,赵显分明把蔡袅袅看成了自己人,而他这个未来姐夫是外人。
他上次听到类似的话还是他和蔡飘飘刚定亲那会儿,他在京城求学借住在蔡家。
他的父母头次来探望,就是这么问蔡家二老的。
后来两家关系越来越融洽甚至亲如一家,他父母再没说过这样的话。
至于第二句,就更好理解了,赵显分明是醋到了。
想想看,他都住到别的女人家里去了,蔡袅袅还一门心思都在吃上,对他不闻不问,身为未婚夫他如何不酸?
高文德十分懊恼,暗怪自己不会说话,他怎么也该哄哄那位口是心非的三皇子,替蔡袅袅圆上几句。
“姐夫你在想什么?”
蔡袅袅吃饱以后就看到高文德在愣神。
高文德:“我在想沈家。”
蔡袅袅立刻凑过去:“沈家怎么了,有消息了?”
高文德点头:“这个沈家不仅有指使人贩子贩卖人口的嫌疑,还涉嫌运送违禁品,甚至……谋朝篡位。”
高文德于是将信的内容和蔡袅袅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蔡袅袅惊讶之下,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包子,久久没能合上。
沈鹏写的那封信简单明了,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
无妄寺被剿,货已上路,箭在弦上,何时可发,请示下。
无妄寺那晚冷秋和老和尚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很显然沈鹏与他们是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