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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1 / 2)


从封城到?解禁一共花了十日,杀的、抓的比那天晚上的人还要?多,菜市街口?的午场血流成河,尸体?全部丢弃到?乱葬岗,不准立碑埋葬,任由野狗啃食,一时尸臭味儿呛鼻冲天。

崇信帝带着?众亲族班师回朝,明黄的队伍长长一列,周身又有肃穆的军队护着?,威严慑人,百姓被官兵推攘到?街边规规矩矩地跪下迎接圣上,缩着?胳膊低着?头,眼睛只敢看一点儿过路的马车轮子,像是被审讯的犯人。

冷寂而阴灰,整座不复往日荣光。

沈文宣站在?一侧的茶楼内透过二楼的窗子看向最前面的几辆高大的马车,被车帘挡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情形如何。

焦诗寒偷偷打开一条帘缝,纤白的玉指一瞬间吸引了沈文宣的注意,跟着?马车快速掠过几个窗子,只为?在?几个窗棂间短暂地看到?他。

焦诗寒左右瞅了一圈,在?要?经过茶楼时抬眸终于看见了二楼熟悉的身影,嘴角弯起,眼神温润一笑?,纤弱又可爱,两只手?伸出窗外,学着?他教过的样子比了一个圆圆胖胖的心。

沈文宣不自觉笑?了,身上的凌厉都软了菱角,弯腰趴在?窗台上盯着?那辆马车尾巴逐渐走远。

“很?快我就?会来见你。”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影子,他轻声说了一句,手?指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回身离开了茶楼。

王沐泽跟在?他后面,暗处还有伪装成百姓的护卫,这段时间特殊,在?三日后张冦简和葛武成来到?京城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太后嘴角调笑?着?瞅着?自己的小孙子,忽然开口?道:“你就?这么喜欢他?他那个皇帝父亲可害得我们这一脉很?惨,若不是因为?这个狗东西,你母亲也不会——”

她想起那件往事突然消了音,脸上的笑?意也逐渐隐了下来,嘉清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疤,没人比她更?希望皇帝惨死,子子孙孙被厄运缠身永无宁日。

她这么恨也没对皇帝动手?是因为?他,焦诗寒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每次看她落寞都不会无动于衷,抬手?握紧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太后看过来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阿宣这个人一开始说要?把我当弟弟,结果兜兜转转到?了最后,我还真是他的弟弟,那个时候他刚被母亲抛弃,没有钱也没有地,自己活着?都很?辛苦,却?还是带我看了大夫,付了药钱,然后领着?我回了家,他很?好,太——”

欲出的称呼在?舌尖转了几圈,他还是改了口?道:“祖母,他真的很?好,是我这辈子花光了所有运气?才遇见的人,还请祖母不要?将皇帝的龌龊牵扯到?他身上,对他而言,皇帝也不像一个父亲。”

太后对他改口?心生?欢喜,笑?着?捏住他的脸颊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小心肝啊,我知道了,你最后竟是为?了他才肯叫我一声祖母,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一次。”

焦诗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

“不过,”太后收回自己的手?,眼中精光不减,“他要?接走你还得我同意才行,如今他身边明查暗探不断,若让人发现你俩在?一起,那还不得炸了锅?他若真有本事就?过了我这关,我倒是想看看这从西南一直闯到?京城的人能干出些什么来。”

崇信帝进宫后屁股都没坐热就?换好了龙袍端坐在?龙椅上,这朝堂大殿之前还是腥风血雨,如今虽收拾干净,但隐隐地还留着?原来的血气?。

众官朝拜,稀稀落落地站得不齐整,还有好几个是带伤上朝的,崇信帝看着?刺眼。

进忠前走一步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要?事奏禀,”出列的是大理寺卿,将手?里的本子交给太监后躬身道,“叛将迟蓟已经伏诛,乃四皇子在?背后密谋策划,有四皇子亲笔书信在?此,其上有四皇子印。”

“你胡说!”李弼一步踏出朝列,虽早已被父皇提点过,但被人当众污蔑还是义愤填膺,手?指着?大理寺卿咬牙道:

“迟蓟他说什么你都信,他是不是还说西南的事也是我做的?哈,笑?话,我李弼行得端坐得正,别说我做这些一点儿好处也没有,若真是我做的,为?何不将证据销毁?等着?你们来挖?”

他斜眼瞅向李栀,阴阳怪气?道:“怕是有人早早就?捏造好了各种证据,就?等着?来咬我一口?。”

李栀不屑地笑?了一声:“老四你此言差矣,谁说对你没好处,搞乱西南从而嫁祸皇后以及我对你没好处?私通迟蓟造反妄图杀父杀兄对你没好处?怕是最大的好处就?是父皇底下的皇位吧。”

李弼:“你放屁!我对父皇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不像你之前拼死拼活都要?娶宁家女,如今又拉拢傅家,勾结外臣之心你早就?有苗头,这些你做的可能性最大!”

“我勾结外臣?”李栀嗤笑?一声,“正常婚丧嫁娶罢了,真是什么人看什么事儿,老四,你不勾结外臣,那迟蓟是怎么有你的亲笔信以及私印的?”

李弼瞬间卡壳,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父皇,额角汗直流,他是曾给迟蓟写过信想要?拉拢他,但他绝没有要?求迟蓟做这些事。

“皇上,”大理寺卿插缝道,“不仅是迟蓟,就?连之前私自扣下西南奏折的吏部尚书也已伏法,交待是四皇子所为?,证词与迟蓟的别无二致。”

李弼懵了,吏部尚书是他这边的人,他没有让他做的事他承认做什么,脑中一闪而过什么,立刻转头看向一旁淡定自如的李栀,紧接着?背后发毛。

他本以为?是李栀使诈诬陷吏部尚书好断他左膀右臂,如今看来......吏部那老头竟不是他这边的人。

“父皇,”李弼跪地眼神急切,“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啊父皇,儿臣真没有这些心思,若是真有儿臣......儿臣定遭天打五雷轰顶!”

“皇上,”赫丞相出列,“迟蓟造反闹得整个朝堂与皇族颜面尽失,京城中百姓皆人心惶惶,惶恐圣心不在?,大庆气?亡,皇上,处理这件事不仅是给死去的朝臣、亡命的皇室血脉看的,也是给天下、给蠢蠢欲动的匈奴看的,乃挽回民心、重?塑朝纲的一件大事,切不可以私情计较,到?头来得不偿失。”

李弼:“赫老头你什么意思?!父皇,朝中人都知道,他跟二哥是一伙的,全都巴不得我死,父皇你莫听信他谗言——”

“放肆!”崇信帝骂道,“你这孽障怎可辱骂老臣,他是国之重?器,你又算什么东西!”

李弼立刻熄了火,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我、儿臣只是一时情急,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只是......我、我是给迟蓟写过信,为?表诚意还印的是我的私章,但那信的内容只是慰问一下而已,他远在?边境,与家人分离,多有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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