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大门里,不论男女老少,在长公主面前跪了一地,跪在最前面那个,赫然是满头银丝的温府太夫人!
“妈的!娶这样的媳妇,除了给自己家添堵,到底有个屁用!”温廷筠看着白发苍苍的太夫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冰冷的地上时,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这到底是娶了个媳妇回来,还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啊!
长公主却显然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跪拜,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神色自若的站在那里,受了众人的大礼。
待曹中使喊了平身后,众人谢了恩,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曹中使抬手冲跟在身后的众随从挥了挥,便有一队随从鱼贯而入,将马车上的东西拿了进来,几乎摆了半个院子。
温府众人见了,都不禁暗暗抽气,今天是太夫人的寿辰,又没别人什么事儿,长公主来这一趟,竟然随手就带了这么多的赏赐,几乎人人有份,这手笔也太大了些,果然不愧是跟皇上最亲近的长公主!
众人脸上忍不住的惊叹,不过长公主对众人的反应,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在乎的只有那个人!
她今天这样的积极,也不过只是想让那个人看看她作为长公主的排面,告诉那个人,不娶本公主,那是你的损失,而不是本公主的损失!
温廷筠因为是站在长公主的身后,并没有看见,长公主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般。
可惜,片刻后,她眼中闪过失望之色,显然是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待众人再次谢过恩后,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向温府内行去。
今日是温府大喜的日子,来恭贺之人不少,温老爷和温家二爷在给长公主问过安,把她送到太夫人所在的院子后,便告了声罪,去前院招呼来恭贺的客人去了。
进了太夫人正屋的厅堂后,长公主很自然的坐了上座,太夫人陪着坐了次席,温夫人并一众女眷和孩子,都立在太夫人身后。
对这个世界规矩还不太了解的温廷筠,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坐,还是该站了。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洗砚,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犹豫了片刻,上前两步,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让他赶紧过去坐,温廷筠这才明白过来,走了几步,来到长公主另一侧的次席坐了,他现在先是长公主的驸马,其次才是温家的少爷,所以说妻凭夫贵,呸,呸!温廷筠再一次被自己这个倒错的身份雷到!
长公主见他一副犹犹豫豫,踌躇不前的模样,心中冷笑,果然,之前的发火,都是一时激愤下的发泄,上不得台面的草包,还是那个草包!
“太夫人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身子一向可好?”长公主理都不理温廷筠,待几个穿着体面的丫鬟,上前来给长公主、温廷筠和太夫人上过茶后,转头跟太夫人寒暄起来。
“谢长公主关心,老身身子一向都好!”太夫人忙欠了欠身,毕恭毕敬的回到。
温廷筠见没人搭理自己,倒乐得清静,坐在那里,暗暗打量起眼前的温家众人来。
太夫人身着绛红色遍地金的寿袍,额前带着猫眼石的抹额,虽然满头银发,但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皱纹,保养的极好,虽然相貌并不十分漂亮,但眉目间从容淡定,举手投足优雅高贵,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养的贵女,与长公主的寒暄也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站在她身后的温夫人,三十多岁,穿着琥珀色百蝶穿花云缎裙,样貌十分漂亮,与温廷筠和温廷卿两兄弟很有几分相似,但她的气质却温婉可人,并不像温廷筠与温廷卿两兄弟那样帅的让人有压迫感。
太夫人身后另一侧,微微靠后半步,同样是个三十多岁,穿着玫瑰红团花绡金蜀锦裙的女人,想来应该是庶出的温家二老爷的夫人,她样貌长得倒是不错,只是装扮过于招摇,好似紧怕别人不知道她家里条件好般,不仅衣服穿得夸张,满身满头金灿灿的首饰,晃得温廷筠都有些睁不开眼睛,而且她的眼神过于灵活,总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在算计着什么的感觉,让人感觉莫名的不舒服。
在她们两人身后,应该是跟着各自的孩子,温夫人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庶出的孩子,男的十四五岁,女的十三四岁,大约是随了各自的母亲,长得并不出色,穿得倒是得体大方,但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畏缩之意,跟温廷筠和温廷卿两兄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二夫人身后跟着两个少年,都是她亲生的儿子,一个十六七岁,一个十二三岁,长得都与二夫人有几分相像,容貌颇为不错,眼神也不像他们母亲,反而很是清澈,正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