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谁知靠在温廷筠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的长?公主?,却突然开口喊到。
屋里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就?见长?公主?侧头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虽然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不过却还是冷着声音说道:“本宫要看着他被碎尸万段!”
屋里所有人都被她?的话惊呆了,禁军的护卫们面面相觑,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骇之?色,长?公主?也太……
“公主?!”温廷筠也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伏在自己怀中,正用手捂着嘴,开始干呕的长?公主?。
干呕了几下的长?公主?,见屋里的禁军护卫们都傻站在哪里面面相觑,没人动弹,不禁皱了皱眉,哑着嗓子,再次开口厉声喝道:“本宫的话不好使?吗?!”
屋里的禁军护卫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温廷筠,不过却是有几个原本就?是长?公主?府的护卫的禁军,则是上前两步,来到那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蒙面人身前,举起手里的刀,向那人身上乱刀砍去,不一时,那黑衣蒙面人便被砍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来。
屋里鲜血四?溅,血腥之?气充斥着整间屋子,勉强压抑着的长?公主?,终于忍耐不住,一扭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整个人站立不住,瘫软了下去。
温廷筠有些无奈的伸手抱住长?公主?,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向屋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迎面碰上了面色惨白,战战兢兢从院中厢房里跑过来,腿还有些发软的曲笺,当她?看到被温廷筠抱在怀中鬓发凌乱,面色同样惨白的长?公主?时,不禁吓得惊呼出声,“公主?,您受伤了吗?!”
“我没事儿!”长?公主?开口回道:“流素在屋里被刺客打伤了,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你赶紧去她?那看看,有什?么情?况,马上回禀给我!”
因为今天不值夜,而?逃过了一劫的曲笺,一听流素受了伤,忙应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向屋里跑去。
长?公主?说完话后,又干呕了两下,浑身无力,十分安静的伏在温廷筠的怀里,待他将她?抱出了屋子,身边没了那些禁军护卫们时,长?公主?才开口,低声说道:“你那个东西是保命的底牌,不能因为我暴露出去!”
温廷筠脚步一顿,惊讶的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长?公主?,原来她?刚才执意要那么做,是为了掩盖那东瀛刺客身上,被自己簧轮枪打出的伤口!
一时间,温廷筠的心里五味杂陈,刚才在听到长?公主?说要看着那刺客被碎尸万段时,他心里也曾觉得她?太过彪悍狠毒,想来屋里所有的人心中,都会是这样的想法?,可其实……
她?不会不知道,她?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多么不好的名声,可是她?却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了!
“其实你不必如此……”温廷筠的语气不知不觉间柔和下来。
“名声与我又有何用?”长?公主?嘲讽的笑了笑,“反正我是好是坏,也没有人在乎,他们在乎的,不过是我长?公主?的身份罢了!”
温廷筠抱着长?公主?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清是怜惜,还是怅然的感觉,别人羡慕异常的长?公主?身份,在她?这里却是一种桎梏。
如果可以糊涂一些,享受这个桎梏带来的尊贵生活,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可她?偏偏如此清醒,清醒的将自己禁锢在这个桎梏中!
温廷筠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低头看着长?公主?的眼睛,开口缓缓说道:“这世上所有的真心,都要用真心去换,若长?公主?自己先把自己禁锢在这个身份的桎梏中,画地为牢,那它就?将会成?为你一生的牢笼!”
长?公主?仰头看着温廷筠,眼中闪过迷茫之?色,她?从出生起,就?已经拥有了这个身份,一直到死的那天,她?都会拥有这个身份,这桎梏与牢笼,她?原本就?是一生都摆脱不掉的啊!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长?公主?原本的屋子是不能再住人了,她?今日受了惊吓,也不好再让她?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再加上,也不知道今夜还会不会有刺客再来刺杀,温廷筠想了想,还是将长?公主?抱到了自己屋里,准备把正屋让给她?,自己搬去东厢房住,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也好护卫,反正现在情?况特殊,他们又曾是夫妻,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的。
温廷筠将长?公主?抱进?自己院子时,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禁军护卫们已经将那个东瀛刺客带下去审问了,正屋里也已经收拾妥当,一点都看不出打斗过的痕迹了。
温廷筠在众禁军护卫们惊诧的目光中,将长?公主?抱进?了正屋,放在了床上。
然而?,就?在他将长?公主?放在床上,想要起身之?时,长?公主?却下意识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却又在他目光扫来之?时,如烫了手般猛地松了开来,眼睛却是不敢看他,低头盯着床上的被子,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模样。
她?今日受了那样的惊吓,又亲眼看见刺客被乱刀砍得不成?人形,别说是她?,就?是温廷筠自己,此时心里也有些发虚,不过是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所以强撑着不去想罢了,如果现在要让他一个人留在安静的屋子内,他恐怕也会害怕。
温廷筠看着故作?镇定的长?公主?,笑了笑道:“我不走,只是让人去把簪墨和春末叫来,让她?们服侍你更衣。”
被他这么一说,长?公主?才反应上来,自己中衣上溅上了那个刺客的血,不禁觉得有些恶心,忙抬头冲温廷筠点了点头。
不一时,面色也有些不好的簪墨和春末两人走了进?来,在给长?公主?和温廷筠两人行?过礼后,便面色关切的开口问道:“侯爷,您没受伤吧!”
“没有!”温廷筠回手指了指抱膝坐在床上,缩成?一团的长?公主?,开口吩咐道:“让人去长?公主?屋里,把她?日常用的东西取过来,再让人准备热水,让长?公主?泡个热水澡,换件衣服。”
簪墨应了一声,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
待她?去吩咐完下人,去长?公主?的屋里取东西和烧些热水来后,回到屋里,却见温廷筠正坐在床边,跟长?公主?说着话,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唤道:“侯爷!”
温廷筠听见动静,转头见她?回来了,此时正站在门口,一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模样,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请示自己,忙站起身,走到身边,开口问道:“怎么了?”
“侯爷!”眼见着自家?主?子好不容易才从长?公主?府那个火坑里跳出来,过了几天舒心日子,一点也不想他再重新跳回去的簪墨,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仰头看着他,低声说道:“这都已经快后半夜了,您还在长?公主?房里,不太合适……”
温廷筠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微晒,都是曾经一起睡过的人,这会儿还矫情?个什?么劲,可是,随即簪墨接下来说的话,却差点没让他惊得跳起来!
“当初您没有跟长?公主?和离时,都不曾在她?房里过过夜,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来趟这趟浑水!”簪墨边说,边用一副“你在长?公主?如此脆弱的时候,还去招惹她?,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的表情?看着温廷筠。
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温廷筠,不敢置信的看着簪墨。
结婚半年多,两人竟然从未同房?!尼玛,这原主?还是个男人吗!这也能忍?!难怪原主?会那么好色,不仅在外面胡混,还时不时调戏长?公主?府里的丫鬟,原本温廷筠以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吸引长?公主?的注意,谁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
长?公主?也真是够狠,她?不跟原主?圆房,还不让原主?找别人,这样过一辈子,她?就?不怕把原主?逼疯了!就?算再看不上原主?,也不至于这样吧!
簪墨见他这副模样,却以为他是在惊诧,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僭越的话来,有些惶恐的低下头,用手绞着衣摆,心虚的低声说道:“侯爷,奴婢知道自己僭越了,可是,您好不容易才跳出了那个火坑,又何必再往里面跳,咱们现在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好吗?”
回过神来的温廷筠听到簪墨的话,不由重重点了点头,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他知道,簪墨之?所以会跟他说这样的话,是在真心为他着想,自然不会怪她?,抬手揉了揉簪墨低垂着的脑袋,笑着低声安慰她?道:“还是咱们簪墨考虑的周到,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走了,不过长?公主?受了惊吓,你和春末两人,一定要有一个人时刻陪在长?公主?身边!”
说完后,又怕簪墨以为,他还是对?长?公主?有什?么其他意思,不由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她?早日养好身体,咱们好早日上路!”
簪墨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听自己的劝,不禁抬起头,看着温廷筠,笑容灿烂的回道:“奴婢知道了!”
坐在床上,听不到他们两人低声私语的长?公主?,只能看到温廷筠神情?温柔的抬手摸了摸簪墨的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本情?绪低落的簪墨就?突然开心了起来,笑容灿烂得让人……不爽!
这个温廷筠!刚才还对?自己温柔安慰,耐心开导,这会儿就?又去哄别人了,真是个三心二意的色胚!
“长?公主?,我先走了!”
“温廷筠,你先走吧!”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说道,听见对?方的话后,又都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先去办事去了!”温廷筠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刚才还不希望他走,这会儿却将头扭到一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长?公主?,心中暗叹,果然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特别是像长?公主?这样的女人!
温廷筠刚从内室里走出来,就?看见谢星瀚正抱着剑,倚在堂屋的门口,见他出来后,十分干净利落的开口说道:“那东瀛刺客死了!”
“死了?”温廷筠有些惊讶,明明刚才他受的伤也不重啊,怎么就?死了?不过随即就?又想到,电影电视剧里的刺客,不都是会在牙里装上毒药,一旦被抓,就?服毒自尽的么,所以又开口问道:“服毒自尽?”
谢星瀚点了点头,用一副“你居然这么懂”的神情?看着温廷筠,开口说道:“来之?前就?已经算好时间服了毒药,不管事情?成?不成?功,他们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