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双手无力地攀上即将剥夺性命的手臂,试图移开夺命的死神。
脸色因缺氧而发紫。
律川蓦地呼吸加重,一拳打在笼门上:“够了!”
“呵呵呵,哈哈……”逆卷奏人发出了他招牌的病态笑声。
“你不就是要我唱歌吗!我唱就是了。你放开她,赶紧叫她走!”
逆卷奏人沉吟了一会儿,倏然松开。小森唯自墙壁上滑落,跌在地上。
“咳咳……咳……”
她咳嗽一会儿,才从死亡的阴影中逃出。
另一厢,逆卷奏人开心地和泰迪说了会儿话,然后对律川道:“那么,开始吧。”
他目含期待,律川不懂,一首歌需要循环了一上午还不够吗?
下一刻他就想打自己嘴巴。
他刚开口,依旧是同一个音调,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逆卷奏人伸出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不是小森唯,是他。
“咳咳……”
“我不要听这首,换一个。”
律川努力地回应:“好……”
松手后,律川白皙的脖颈有了通红的指印。
“等等。”逆卷奏人忽然回头,手伸进了笼子,律川无处可藏被抓个正着。一个深色的缎带扎在他脖子上的伤口处,掩盖住红痕,系出了花朵的形状。他采了一朵白玫瑰插在礼服上。
“现在完美了。”他又笑了笑。
律川靠在笼架上,一时无法思考。
逆卷奏人再次失去耐心,他大叫起来:“唱啊!”
死亡的场景在脑海中翻滚,律川的头脑飞速转动。
唱歌,唱歌。
新的,新的。
古典乐,一个歌手……
忽然他记起来一个。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如逆卷奏人所愿,美妙的歌声响起:
“Insleephesangtome,indreamshecame……”
“Thatvoicewhichcallstome,andspeaksmyname……”
“AnddoIdreamagain……FornowIfind……
“ThePhantomoftheOperaishere,insidemymind……”
他坐在牢笼中,眼睛注视着逆卷奏人,为他而唱。
“真好听啊!我好高兴,我的小夜莺。就这样天天为我歌唱吧。”他凑近笼子,抚摸着他的惨白的面容,指间在脸庞滑动,“只唱给我听,永远的……”
律川猛然后退却被抓住了肩膀,指甲扣进肌肤,律川感受不到疼痛,他浑身都在叫嚣着危险,叫他离眼前的吸血鬼远一点。
但他,逃不开啊。
“哈哈哈……泰迪,你看,我也有一只小夜莺……我们可以一起……”
紫色的双眼,如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地捕捉了他。
接下来的一下午,律川反复吟唱了一首歌。他的嗓子嘶哑,凄厉。
当逆卷奏人不见后,律川停下了。
在房间出现第二个吸血鬼的时候,律川看见了希望。
逆卷绫人来找小森唯,他循着血液的讯息来到花房,小森唯昏迷着,他抱起了她。笼中的人跪在地上——他没有力气站起,沙哑地求他:“三少爷!”
声音很小,逆卷绫人能听见全凭吸血鬼的敏锐听觉:“大胸女?”他环顾四周,问道:“你在里面做什么?”
“逆卷绫人,绫人君,请你放我出去吧。你的弟弟把我关在这儿。”
“弟弟?奏人?”逆卷绫人挑眉。
“是,他把我关在这里给他唱歌,我已经唱了一天了。”他指指自己沙哑的嗓门,“请放我出去。”
出乎意料的,不,算是意料之中吧。
律川本对向逆卷绫人的求救抱不了多大希望。
他说:“既然奏人让你唱歌,你就乖乖地唱呗。”
嚣张的吸血鬼抱着小森唯走了,徒留夜莺留在牢笼中。
夕阳落下后的夜晚,只有律川一个人。
饥饿,寒冷。
嗓子干得让他不停吞咽口水。不知过了多久,笼子外多了几片面包和一壶清水。他灌了一大口水,就着干冷的面包,一片一片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儿,管家出现拿走了盘子。
一天内抽干了力气,律川靠在笼子里昏昏欲睡。
翌日,晨光闪耀,他悠悠转醒。
逆卷奏人已等待多时,他苍白的脸色带了丝诡异的红。律川清亮剔透的双眸仰望着吸血鬼,在他充满期望的眼神下,如昨天一般,犹如只真正的夜莺鸟,清晨啼鸣,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