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间想了想,“我大哥方知川,算一个。艾斯比比我大两个月,勉强算一个。我一个大学的学长,对我很照顾,现在偶尔有联系,也算一个。对啦,还有……”
见方寸间真的开始掰着手指头认真数起来,谢轻遇的神情便已经有些不对了。
听见方寸间的话,他眉心一跳:“还有??”
方寸间被他吓了一跳,唇瓣微张,弱弱道:“还有、还有你。”
谢轻遇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过于紧张了,缓了缓才说:“抱歉,是我太惊讶了。”
方寸间:“……没关系的。”
他不解地想,难道有几个哥哥很奇怪吗?
方寸间从小到大都是所有朋友里年纪最小,再加上他的长相和性格,自然而然受到的关注和照顾也最多,所以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刚才谢轻遇的反应是真把他吓到了,他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在家门口分别前,方寸间很认真地对谢轻遇道:“谢谢哥哥今天帮我说话。”
“那个高围,经常欺负你么?”谢轻遇问。
方寸间:“倒也没有,我才不会被人欺负。”
但是高围总是越挫越勇,在给方寸间找麻烦这件事上乐此不疲,偶尔他也会有懒得理会的想法。
谢轻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说:“有我在,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方寸间暂且还不知道他这句话的份量,笑着说:“好啊。”
正打算进家门,谢轻遇突然在他的身后叫住他。
方寸间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高围说的那个,是真的吗?”谢轻遇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方寸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高围说了什么,“啊,哥哥问那个……其实也没什么。”
说起来就是一个曾经和他们一块儿玩的朋友,某天突然对方寸间表白了而已。
那个朋友精心准备了很多花和礼物,还把表白的场景弄得十分浪漫,但对方寸间来说,当时的情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方寸间一直把对方当成好朋友,从未察觉对方的心意,当下为了不伤害他,也只能委婉地拒绝了。
谁知道传出去后,就成了他没有拒绝。
难以想象高围会不会把这事儿当成新鲜趣闻到处说,方寸间觉得以他的性子,很可能会这么做。
那到时候就有点麻烦了,方寸间想,得找个时间警告一下高围。
听完方寸间的叙述,谢轻遇沉默了很久。
“也就是说,小间并不喜欢那个人?”他轻声问。
“不喜欢。当朋友的时候还好好的,表白以后就怪怪的了。”自从发生了这种事,方寸间每次见到他都浑身不自在。
可能是察觉到了这种变化,那个朋友后来也很少再来参与他们的聚会了。
“如果身边人向你表白,你都会拒绝吗?”谢轻遇看着他,眼底沉着方寸间看不懂的情绪。
方寸间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想了想,回答道:“这也得看情况吧,要是我也喜欢这个人,肯定不会拒绝的。”
说完,他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问这个,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有的,只会喜欢他一个人。”
“哇。”方寸间表示惊讶,虽然很想问问是谁,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方知川定下的点了。
他只好向谢轻遇道别。
回到家,方寸间冲了个澡,钻进被窝下意识地去寻找床上的小熊,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已经把小熊借给谢轻遇好多天了。
方寸间睡着前还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将他的小熊好好利用起来。
他心心念念的小熊,此时正摆在谢轻遇的书桌上,和他那堆整齐的书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谢轻遇已经有好几天没再碰它了。
自从第一晚他进了一次浴室,他就发现这玩意儿的危险程度并不亚于方寸间站在他面前。
谢轻遇不敢再碰,却又舍不得那么快归还,就只能放在看得见,又摸不着的地方。
他进到房间,没有开灯,就着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凝视着它。
那双眼黑沉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定定地看了很久。
良久,他终于迈开步子,走向书桌旁。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香,正是他日思夜想,方才能在梦中得到的一点渴望。
他站了一会儿,伸手将它拿起,走回床边。
夜深了,应该做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