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呼啸着拉着林耀向警察局开去。
一直到了坐在车上，林耀才发现车上不仅有那两个警察，还有一个长的很和善的年轻人。
对上林耀的目光，那个年轻人笑眯眯地对他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表情说不出的和善。
但是就在对上他笑眼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意却化作了一双大手，狠狠地攥住了林耀的心脏。
在那一瞬间，林耀的头脑一片空白。
他脑海中的警铃疯狂作响，拼命地警示着他赶快远离眼前的这个危险源头，身体却被吓得僵掉了，一动都不敢动。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就在一片混沌之中，林耀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将他从一片混沌之中炸醒。
“……啊？！没，没事，我没事……”
林耀木呆呆地说到，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没事就行。”
坐在他旁边的年轻警察见状叹了口气，看向林耀的眼神有些复杂。
借高利贷超前消费，满足自己不合实际的欲望固然不对，但更缺德的，还是他们这些放高利贷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狠狠地瞪了笑嘻嘻的小四一眼，神情严肃地说到，“快做好，马上就要到了。”
呵，胆子真小。
看着林耀被吓得如抖筛糠的样子，小四心中十分的快乐。
笑眯眯地冲对他怒目而视的警官点了点头，小四十分听话地将头转了过去。
胆子这么小，还一欺负就欺负了个惹不起的，啧啧啧，这运气，真是绝了……
越想越乐，小四自己坐在一边，在车上几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中摇头晃脑地乐个不停，一个人快活地不得了。
下了车，几个人向警察局里面走去。
一路上，两个警察对小四的眼神都十分的不友善。
他们清楚地知道小四是干嘛的，奈何这人“遵纪守法”，向来不干违法乱纪的勾当，他们就是想抓，也找不到错处，只能在这里干过一下眼瘾。
想比起“误入歧途”的林耀来说，他们对小四抱有的敌意更大。
而就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警察局里面正忙的飞起。
破案小组的众人熬了一晚上的夜，终于将几个可能的受害者从监控众多的路人中挑了出来。
飞快地将几人的样子画了下来，小王抱着画像朝资料课那边飞快跑去，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感。
案子终于有了一点进展！离事情的真相又进了一步！他们要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还社会一个安宁……
砰——
拐角处，飞速奔跑的小王和恰好拐弯的林耀他们直接撞上。
两具身体激烈碰撞，小王只是后退了两步，林耀却被撞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抱歉啊同学，你没事吧，来我搀你起来，同学……同学？！”
看着林耀脸色刷白，神情惶恐的样子，小王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瞄了一眼，神情突然变得幽深了起来。
“同学，你认识她啊？”
“……啊？！”
闻言，林耀从愣怔中猛然清醒。他下意识地疯狂摇着自己的头，否认的声音还有点细碎的抖。
“不认识，不认识！她是谁？我不认识！”
见状，小王给站在林耀的深厚，脸色也不太对劲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对着林耀笑眯眯地说到，
“不认识也没关系，来，同学，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闻言，原本就面白如纸的林耀脸色瞬间降了两个色号，他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珠却开始泛红。
“什么调查？我不去！我是清白的！我不认识这个贱女人！！”
“呦，你都不知道是什么调查，怎么就开始喊清白了？万一人家警察叔叔只是让你过去指认一下嫌疑犯呢？”
看见林耀那不对劲的反应，小四瞬间兴奋了起来，开始笑眯眯地向林耀的心口上插着刀。
“还说不认识呢？贱女人这么具有侮辱意味的词都喊上了，我看你们倒是交情不浅啊。”
“你胡说！！”
林耀的眼珠赤红，眸中闪烁着凶残的光，看向小四的目光中充斥着怒火与寒光。
“管好你的嘴！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
用力地将神情激动，面色赤红的林耀给控制住，小王面无表情地说道，“跟我来一趟吧同学，我怀疑你和前几天发生的一件案子有牵扯。”
……
林耀本就是要么怯懦，要么过激，容易冲动上脑的极端性格。
他坐在审讯室里，面对着专业的问询手段，林耀先是外强中干地嘴硬了一会儿，随后便很快地扛不住了。
在说了第一个谎之后，他后面的说词漏洞越来越大。编到后来，林耀自己都编不下去了，总是不小心地吐露出各种细节。
最后，他抖着嘴唇坐在那里，流着眼泪开始一言不发，面目狰狞地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不过问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做记录的小李面无表情地合上了记录本，看向林耀的神情满是厌恶。
这么大点的孩子，先是为了面子交了一个社会上的女朋友；然后又为了面子，贷款给女朋友买各种奢侈品；最后又因为贷款太多，和女朋友起了争执，最后一怒之下动手杀人；杀完之后还冷静地将所有事情都处理了，心安理得地过了这么久……
摇了摇头，小李看了一眼仍旧拒绝交流的林耀，示意身边的同事去给林父林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
当然了，林耀已经年满14，故意杀人要负的是刑事责任，通知林父林母他们过来，是通知他们找律师的。
小李看了一眼神情中没有一丝的后悔与愧疚，满是不甘与怨愤的林耀，不由得再次摇了摇头。
这孩子，从根上就已经坏了啊……
***
由于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小四便在立案后先一步从警察局出来了。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毒辣地烘烤着大地，街上的人影少得可怜。
小四快速地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掏出手机向自己的手下交代了几句。
交代完之后，他美滋滋地合上了手机，咂了咂嘴，心中满是惊奇。
作死能作到这个地步的，倒霉能霉到这个程度，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点子背的，就跟中邪了一样……
幸灾乐祸了一会儿，小四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了张老三之前交代他的内容。
不会，真那么邪门吧……
打了个哆嗦，在心中犹豫了一下，小四最终还是面色郑重地掏出了手机，向张老三打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