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文感到有些?好笑,他泰然自若地走向一边,站到窗前的位置,往外看去。外面的光线还相当?强烈,照射在铺洒满了碎石的地面上时反射着这倒强光,看起来非常刺眼。这同时也导致那些?树木所铺设的阴影变得更加浓厚暗沉,站在这个小屋里背着光,根本看不见树林里的任何东西?。亚文也因此更加谨慎起来,注视并?且防备着那些?树干和枝叶间黑暗的角落与空隙。
“我是个佣兵。”男人吞了一口唾沫,语气?紧张地说,“我只是受雇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而已,你们......你们想做什么?我没?有翻过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个佣兵?”桑塞尔歪着头笑得露出了一排整洁的牙齿,“那你可是接了个不得了的任务啊,大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在接任务的时候也不找个好点的差事?”
“他们答应给我一大笔酬金,而且已经支付了一半了。”男人伸长脖子仰着头,生怕桑塞尔的手稍微抖动一下,就?能?立刻割开他的喉咙,收取他的性命,“他们说,他们说只要我能?在这里守到日?落,不让任何进入这个屋子的人活下来的话,就?把另一半酬金也找人送到我手里。”
能?够相信这种几乎毫无可信度的承诺,也不清楚这个大汉究竟是耿直还是愚蠢。亚文感到有些?无奈,不过没?有转移视线,依旧注视着窗外的景象。
“兄弟,你被忽悠啦!”桑塞尔惋惜地大叹道,“像这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只留下一句空口承诺的家伙,怎么可能?再?把另一半钱给你送过来?相信这种事情还不如躺上床好好睡一觉,还能?做个坐拥金山的好梦。”
“我不清楚这些?。”男人谨慎地回答,“他们人太多了,如果我不答应,至少也会受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还能?把命给交代了,而且他们还给了钱,我拿什么拒绝?”
“可是你就?算留在这里,也可能?会把命给直接交代了呀。”桑塞尔啧了两声?,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我也是很可怕的,你的命在我手里,和在他们手里一样危险。”
“......我在答应这笔交易的时候怎么知道会碰见你?”男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哭丧着神情哀叹。
桑塞尔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对他说:“我也可以留你一条命,说不定还能?让你带着现在口袋里拥有的这把金子,安全地离开这个小岛——如果你能?详细地、一字不漏地把和你交易的那群家伙的头目长什么样子,以及他们大概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我的话。”
男人紧紧地盯视了他一会儿,犹疑地问:“我怎么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然后冒着会被我灭口的危险,暂时配合我的这些?条件,”桑塞尔像是在玩闹一般摊了下手,然后才冷然地说出后半句:“或者现在毫无悬念地,死在我的刀下。”
男人喘了一口气?,握了握拳,重重点了下头,“好,我说。”
亚文这才转过头来,看向那个男人欲哭无泪的神情,笑了一下,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把长刀,同时站在一个能?够随时拦截小屋门口的位置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沉默不语地在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
“这才对嘛。”桑塞尔将?手往墙壁上撑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体撑开,同时也拿开了架在男人脖子上的刀,跳了两下,回到亚文身边,笑呵呵地勾住亚文的脖子晃了晃,“你说吧,要是我听完了高兴的话,就?送你回家去。”
桑塞尔此时的神情幼稚得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动作?也轻快活泼,但他的双眼却不断透露出邪恶与嚣张的情绪,这样的两种印象冲突而和谐地同时体现在他的身上,看起来诡异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男人的嘴唇抽动了几下,大概也是看出了桑塞尔的古怪,不愿意招惹他,咬了咬牙,似乎是确定了自己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看了看被亚文握在手里的长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口描述起之前的交易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