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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国公府01(1 / 2)


仿佛为了回应这?句重逾千金的承诺,平地蓦然卷起风来,扬起了容璲的衣摆,在衣袂猎猎作响中,在满园骤升的肃杀之气里,容璲亲自弯下腰,托住了傅秋锋的双手。

“免礼平身。”容璲笑盈盈地望着他,“不是从一?开始就誓死追随朕了吗?”

“臣不善言辞,聊表忠心。”傅秋锋站起来,轻笑着说。

“哼,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容璲抬步走向宫殿,上了台阶推开殿门,一?阵扬尘飘洒下来,在铺进殿内的月色里像飞旋的光屑。

傅秋锋站在门口咳了两声,等这?阵灰被吹散开,容璲掸掸衣襟,薄纱罩衫上已经多了几道脏兮兮的灰迹,他不禁抱怨道:“刚才?沐浴的水是白费了。”

“幸好臣没洗。”傅秋锋挥开一?片蛛丝说。

容璲斜睨他,看他的脸还白净着,便突然动作把手上的灰抹在了傅秋锋脸上:“这?身衣裳本是给你买的,也白费了。”

“臣穿不合适。”傅秋锋无?奈地躲容璲的手。

“可朕偏想看你穿。”容璲的反骨上来,揪住傅秋锋衣领,硬是给他左边脸也公平地抹上手印,这?才?满意。

傅秋锋放弃了擦脸,真诚道:“陛下穿过的,臣再也不洗了,一?定好好收藏,下次有机会出宫再?买套一?样的穿给陛下看。”

容璲:“……”

容璲打量他一?眼,迈进殿门低声咕哝道:“什么毛病。”

傅秋锋也随后跟进,环视一?圈,简陋的正厅桌椅翻倒,墙壁的字画泛着老?旧的黄,还有不少喷溅的液体痕迹,他伸手扶起一?把椅子,容璲也没阻止他。

傅秋锋就继续把台案摆回墙边,手上沾了不少灰尘,他干脆用衣袖一?拂,却赫然看见台案那层厚厚的积灰下,红褐色的漆面满是纵横交错的划痕,露出浅色的木质内里。

他对这种痕迹不陌生,曾经暗阁的监牢里也经常会有,指甲抠进刑架或者囚车,用力抓挠,发?出刮蹭鼓膜一?般的刺耳声响。

容璲走过去,手指慢慢按在了台案边缘,闭了闭眼:“太后唯独不为朕找先生教授武艺,朕只能偷偷练习,也试着爬上宫墙,可巡逻的侍卫发现朕,将朕带回了方舆宫,朕被太后关了一?月的禁闭,又?令冷宫增加守卫……朕整整六年没见过母亲,然后,朕听说她疯了。”

傅秋锋整理好了正厅,几乎每把椅子和方桌都有抓痕,地板上散落的碎瓷片残留着干涸的血。

“是朕无?能,朕没有办法救她走,朕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了。”容璲的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有人逼疯了一?个儿子的母亲,放在哪里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只有这?皇宫例外,朕要叫他们父皇,母后,世上还有比皇家更荒诞可笑的地方吗?”

傅秋锋注视着面露讥诮的容璲,他第一次听见如此直白乃至放肆的言论,而且是出自皇帝之口,不是大逆不道的反贼。

容璲和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同,傅秋锋觉得自己被触动了什么,又?难以言喻,容璲的手总是凉得吓人,但此刻在同样死寂的冷宫,他却在坚信容璲的血是这般滚烫挚灼。

殿内陷入沉默,半晌之后,容璲不顾灰尘在扶手椅上坐下,若无其事地说:“你若理解不了朕,朕也不怪你。”

傅秋锋轻轻叹息一声:“臣,也有遗憾之事。”

“朕知道,三年前令堂病故,如果你想,朕可以助你将令堂坟墓迁回京城,派人守陵照看。”容璲提议道。

傅秋锋没想到容璲还替他想到这点,他能清楚的看见属于傅秋风的记忆,那个消瘦沧桑的女子死时并不想回京,她反而觉得解脱,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傅秋风好好活下去,将来若娶妻生子,千万不可辜负对方。

“臣把她葬千峰山中,山明水秀,是个不受烦扰的世外桃源。”傅秋锋摇摇头,“除了臣母,臣也做错过很多事,每当臣做下一?个决定,结果总是让臣追悔莫及。”

他想起先帝,在他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时对他说:跟着朕吧,让朕做你活下去的意义,你可以不再?抉择,只听命令,对错皆由朕来承担。

可现在傅秋锋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替他痛苦欢乐。

“所以你才?想为朕做事?”容璲脸色沉了沉,“朕究竟是你的意义,还是你逃避的理由?”

傅秋锋呼吸稍紧,他没料到容璲的问题如此尖锐,一?针见血,他苦笑一?声:“或许一开始是后者,但现在……”

他顿了顿,抬眸对上容璲的眼神,语气也像容璲一般坚定起来:“臣也不想再选前?者,也许臣能在陛下身边,找到属于自己的意义。”

容璲缓缓起身,抬手搭上傅秋锋的肩膀,带着探究审度的目光如刀一?般锋利冷然,片刻过后,他神色一松,朗声笑道:“这?才?是值得朕欣赏的臣子,朕不需要提线木偶,朕只要你们真心追随,朕若功成,赐尔封侯拜相,朕若失败,那就随朕永劫沉沦,留万世骂名!”

“谢……陛下。”傅秋锋深吸口气,郑重地躬身作揖。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容璲顺手拍拍傅秋锋的肩,“霜刃台已经暂时搜查完毕,明早你就可以回兰心阁了,朕辰时去找你。”

傅秋锋点头,跟着容璲离开冷宫,关上大门之后,对着冷宫拱手行了个礼。

容璲莫名其妙地问:“你这?拍的什么马屁。”

傅秋锋认真解释:“既然是陛下的母亲久居之所,该有些尊重才?对。”

容璲稍感愕然:“……下次有空,再?来收拾一番吧。”

傅秋锋答应,两人在岔路分开,傅秋锋回了竹韵阁,翌日一早拜别林铮之后回到兰心阁,小圆子正愁云惨淡地坐在院里,见到傅秋锋,表情瞬间由阴转晴。

“公子!您这两天去哪了?陛下急的派人把后宫都翻遍了,昨夜才?说找到您。”小圆子激动地上来握住傅秋锋的胳膊,“您没事吧?您能看见了?”

“陛下已为我诊治解毒,让你担心了,现在我已经回来,你也好好休息一天吧。”傅秋锋安慰道,“我先去更衣,稍后还要出去一?趟。”

小圆子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赶忙跟上傅秋锋,支支吾吾道:“公子,您压箱底的几件衣服有些受潮了,奴婢这?两天闲不住,就,都给您洗了,还不太干呢。”

傅秋锋脚步一停,他身上这?件也不是不能穿,只不过一?身药味,让他有点嫌弃。

“也无?妨。”傅秋锋在正厅坐下,“辛苦。”

“还有一?件事。”小圆子为难地压低了声音,“听说昨日太后发了脾气,禁军在宫中找您,打扰了太后清静,害她头疼,奴婢怕太后会责怪您。”

小圆子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通传,正应了小圆子的话?,是静和宫来人。

傅秋锋猛地站起来,还不到辰时,便飞快琢磨起应对之法。

小圆子慌张地转圈道:“公子怎么办啊!太后娘娘居然亲自来此!”

“你去开门,不要说我已经复明。”傅秋锋快步出门边指挥道,“太后诚心礼佛,和贤妃一?样心地善良,她问你什么你就如实说。”

“您现在跑来不及了。”小圆子跟了他几步,见他往后院去,“您去哪?”

傅秋锋想了想:“去卖惨。”

他直接钻进厨房,现在已经学会低调做事的李大祥见他慌道:“您您您要做什么?让奴婢效劳即可!”

“我记得茅房那边的墙比较好爬。”傅秋锋从他手里拿过菜刀,指了指门口,“不要被太后的人看见,悄悄出去到碧霄宫找陛下过来。”

李大祥惊疑不定地出了厨房,傅秋锋从蔬菜筐里找了个圆葱出来,切完了片再?切成丝,又?把厨房的泔水桶往地上一?泼,让污水沾湿衣摆。

庭院里太后神色严肃,随行宫女内侍跟在身后,门口亦留了宫女盯梢,她在正厅门前站定,问战战兢兢的小圆子:“哀家听说傅公子找到了,特意前来关心,怎的不见傅公子出来?还要哀家向他请安不成。”

“太后娘娘恕罪!公子绝无?此意!”小圆子跪下伤心至极地哭道,“公子眼盲,方才奴婢一?个不小心,看他跑去后院,奴婢也正要找他,生怕公子又?出意外。”

“既然有恙在身,便该待在兰心阁静养,为何还要到处乱跑,让皇帝提心吊胆,兴师动众?如此岂非不贤?”太后冷哼一声,“带路,让哀家与他谈谈。”

小圆子只好引太后到后院去,他也不知道傅秋锋跑到了哪里,边喊边找的样子也不是作假。

傅秋锋听见声音,故意摔了个盆,揉揉眼睛往地上一?坐。

小圆子找到他时,差点没敢认。

只见傅秋锋泪流满面,歪着身子拄着地面跪坐着,愣愣地盯着虚空,双目无神表情空茫,又?从细微的抽噎声中泛起阵阵哀伤,细长的眼睫挂着泪珠,一?眨便扑簌簌地落下来,端的一?副我见犹怜。

“公……公子,太后娘娘来看您了,您快起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小圆子硬挺着不适过来扶傅秋锋,过于反差让他差点咬到舌头,被满地的剩菜泔水馊味熏得作呕。

太后在门口不着痕迹地屏了口气,不再?进来,冷声道:“傅公子,如此不修边幅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是陛下的男侍,作践自己丢的也是陛下的脸,还不快起来!”

傅秋锋像是才回过神,按着小腿绝望道:“臣扭伤了腿,起不来,臣双目已盲,连路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臣已是废人!这?几日为臣一条贱命,竟打扰诸位娘娘休息,臣真是罪孽深重!臣已无?颜再?见陛下,太后娘娘有何处罚,臣都甘愿领受!”

太后嘴角微动,心里暗骂傅秋锋净会装模作样,她来时本想趁机替贤妃出一口气,但眼下若是真罚傅秋锋,岂不正说她冷漠无?情罔顾人命。

太后不说话,傅秋锋继续道:“都是臣的错,臣陪陛下出宫,为陛下挡了毒蛇中毒失明,都怪臣无法接受,胡乱走动在宫中迷路,不曾想陛下这?般有情有义?,派人搜宫也要找到臣,万般错都是臣太过脆弱,求太后娘娘千万不要因?此怪罪陛下,若与陛下生出误会,臣万死难辞其咎!”

小圆子扶着傅秋锋,满脸惊讶,随即反省起自己当初诓杨淮时的演技也太粗糙,不及傅秋锋万一?。

这?番慷慨陈词让太后骑虎难下,只得故作无?奈道:“哀家自是不会怪罪皇帝,来人,扶傅公子回房,稍后去请哀家信得过的太医来,他针术无双,定能助傅公子早日解毒。”

“不用麻烦太后,朕的人,朕亲自送。”

庭院之中突然响起一道强压愠怒的声音,婢女一?回头,连忙对突然现身的容璲福身行礼。

太后一愣,回头道:“陛下何时来此?”

“朕担心傅公子,等不及让太后的婢女通报,便翻∫墙过来了。”容璲微微一笑,“太后不会生朕的气吧。”

“……听闻是傅公子为陛下挡了毒蛇,做母亲的只希望皇帝安好。”太后温和地笑了笑,“哀家只是来关心傅公子,陛下若真宠爱他,那就多为兰心阁安排几个内侍照看傅公子起居,别让他再?离开兰心阁了。”

“多谢太后建议,朕定会仔细安排。”容璲从太后身边经过,虽然不知傅秋锋又?说了什么,但也没提,迈进厨房,然后表情一?僵,他硬着头皮在傅秋锋面前蹲下,柔声道,“朕抱你回去。”

“臣何德何能让陛下受累。”傅秋锋凄凄惨惨地啜泣。

容璲脑仁突突的疼,傅秋锋虚伪的拒绝着,手就搭上了容璲的肩膀,容璲一瞥他衣服上的菜叶汤水,忍了忍也实在抱不下去,默默收回了放在傅秋锋腰后的手,起身一?拽傅秋锋激励道:“朕不准你再?消沉,快起来,朕发?誓绝不会对你与从前?有半点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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