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们这一行的,节食是家常便饭。刚开始训练时她对自己挺狠,还因为低血糖进医院打过点滴,后来她开始注重健康饮食,已经很久没低血糖了。
最近秀前一直在减脂,吃得本来就少,今天又因为捡了那只小猪忙得没吃饭,买的咖啡还被抢走了……现在老毛病就又犯了。
云初无力地靠在男人肩上,指尖不自觉攥紧他的衣角,前额都沁出一层细薄的冷汗。
身前被她倚着的人刚才一直都很僵硬。现在他很不自然地动了动,被靠的那只肩膀往前推了推,巴不得使劲把她弹开一样。
“起来。”
——语气里都是冷硬的嫌弃。
云初:“……”
云初也很嫌弃自己。她才不想靠到这个没风度的瞎子身上呢好吧。
“我头有点晕……”她开口解释,虚弱又无力。
“头晕?”男人反问,似笑而非,“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有低血糖?”
“对啊。”云初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宴岑:“…………”
呵呵。
他见的不要太多。
酒会里,饭桌上,秀场的后台,甚至机场的VIP候机室里,都经常有女人往他怀里撞。
她们要么是看不清路,要么是拿不稳酒,或者是鞋跟崴了,还可能突发低血糖或者肌无力……
碰瓷的多,但因为他保镖不离身,很少有女人真能靠过来。
今天这个倒是会很挑时机。
其实刚才女人靠上来时,他的确有一瞬的恍惚。
她头顶的发丝堪堪擦过他的下唇和鼻尖,这样的高度差,很想以前……她和他相拥时的模样。
有了这样的预设,肩头女人身上隐隐的体香,她微微急促的气息,还有若有似无的哼咛,都变得有些似曾相识。
就连她的触碰,她抓着他手的触感好像都很熟悉……
不过下一秒宴岑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Lare的大楼里出现一个模特身高的女人,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何况这两天他一直神经敏感,看见三分相似的,听见个耳熟的就会觉得是她。
怎么可能呢。
再说要真是她,面对他时,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宴岑在黑暗中扯了下唇角,不让自己再有荒谬的想法。
“你起来。”他肩膀又使劲往前弹了下,语气中的不耐更甚,“快点。”
云初依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抿唇咬咬牙,努力抬起昏沉沉的脑袋,软塌塌的腿慢慢往后撤。
就算是晕过去倒在地上,她也绝不会,不会再往这个眼瞎心恶的傻逼男人身上倒——
“啊啊啊!”
电梯突然轰了一声,毫无预兆地又开始重新上升。
云初如愿以偿地摔倒了,不过没倒在地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软中带硬的皮肉肌理上。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嘶了一口气。
云初的脚腕和大腿侧同时传来剧烈痛感,她不由惊叫出声:“疼疼疼!你什么东西那么硬啊,硌死我了!”
……
说完她自己怔住了。脑袋后知后觉嗡地一声——
啊啊啊啊!
恶心恶心恶心!!
这么紧急的突发状况,他居然还能如此迅速地调动起自己的……神经,简直是变态好么!
难道眼睛看不见,别的感觉……会更加敏锐吗??
猥琐男呕呕呕!
呜呜呜她不干净了!
她需要一双没有被污染过的腿啊啊啊……
宴岑这边也疼得够呛。
她坐下时正好卡住他的车钥匙,尖锐的一侧立起来,深深扎进他的大腿里。
他痛得眼皮都在跳,她还好意思先喊疼??
宴岑看着身上黑乎乎的轮廓,越来越恼火,“那你还不赶快起来!”
云初往后撤了撤,努力离“脏东西”远点,但还是没起来。
她低低开口,非常耻辱愤恨的语气,“我脚疼。”
鞋跟那么高,她倒下来时应该是扭到了,脚腕处火辣辣的痛感。
“我的脚好像崴了。”
宴岑:“………………”
又来了是么?
低血糖完了崴脚,下一步是什么?
宴岑吸了口气,下颌上的咬肌忍无可忍般外鼓。
一秒都不能再忍。他抬手向黑黢黢的前方伸去,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
——摸到的却是一片光滑,饱满又细腻。
“你干什么!”
云初大叫,不由分说两手使劲一推,“流氓!”
她听到一声闷响,挺像她刚才后脑磕电梯门上的那下。随后是男人吃痛低低哼出一声。
云初羞愤至极,火气嗖嗖往脑门上冲。她抬脚没有伤到的那只脚,也不管哪儿是哪儿,高跟鞋不由分说狠踩身下的人。
男人又嘶了一口气,又惊又怒的感觉。
云初撑地再次努力起身,一边愤怒大声:“你别不要脸!我警告你——”
她中气十足的话音还没落,电梯门突然开了,头顶的照明灯同时亮起。
云初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透过指间模糊的光线,她看到站在电梯门口的人。
一排人。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问号和大大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