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宁之汌能看清他的脸了,看到姜之年脖子上还带着青紫色的痕迹,像打了个烙印彰示世人这个人属于宁之汌,宁之汌心底的占有欲得到了半丝慰藉。
姜之年把手放在腿上,今晚第一次抬眼看了看宁之汌,又很快把视线闪开了,“你要问什么?”
宁之汌哑了,最后问了句:“你说你是我的,作数吗?”
姜之年心头一震,心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本能想否认说那话是江昊发的,但听到宁之汌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不确定,他索性将错就错,承认了。
“作数的。”
说的话很有担当?,人却低着头含羞带怯的样子,耳朵都烧红了。
“姜年年,汌哥现在就想死在你身上……”
宁之汌几乎咬牙切齿才勉强说了句话出来,又怕把姜之年吓到了,伸手直接挂了视频。
宁汌:“我警告你姜年年,回来别哭。”
也只敢隔着几乎整个亚欧大陆的距离和冰冷的键盘警告一句了,连打着视频对着姜之年的脸他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姜之年脖子都发烫了,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爬到床上捂紧了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说来也奇怪,以往要是他心情起伏过大,晚上绝对睡不着,今天却很快就睡熟了。
可能是潜意识害怕自己会看手机自讨苦吃吧……
宁之汌其实也只来得及发了那一条消息,就去衣柜找了套姜之年的睡衣,拧巴拧巴成?一团,快步闪进了洗手间……
一个彻夜未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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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苓一大清早带着麦麦敲响了宁之汌的门,敲了好半天都没人应。
“怎么回事?我昨天不是跟他说了今天要拍视频的吗?不会还在睡吧……”
是还在睡,准确来说是刚睡着,宁之汌纵欲过度,一晚上浪费了姜之年衣柜里好几套睡衣,偏偏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控制不住。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是个欲望蓬勃的人呢?宁之汌睡着前?一直在反思。
他自认一向清心寡欲,圈里某些小生没有的暴脾气他有,凡人有的生理需求他却很少,以往只会在喝醉了听那段音频的时候才会纾解一番,最近却犹如精虫上脑,一听到姜之年的声音就想日死他……
不过他又觉得这没什么,喜欢的人穿着睡衣跟你说“作数的”,还撩而不自知地放肆勾引你,宁之汌觉得要是这样都不硬的话那就不是男人。
于是他就在这样一种,既自责又自得的情绪中睡着了。
石苓和麦麦在他家门口等了快半小时,打电话也显示无人接听,麦麦不禁怀疑道:“难道我们一直记错门牌号了?汌哥住隔壁那家?”
石苓看她像看傻子,“他都住这儿五年了,你傻带你自己就行,别说‘我们’。”
她继续打电话。
这次打通了。
宁之汌睡觉前?摁了震动,手机被他丢到被窝里了,直到翻了个身,手碰到某个震动物体的时候才醒了过来,闭着眼把手机掏出来,“喂?”
“……醒了没?来开门,我和麦麦录个视频,录完就走。”
饶是石苓这么个脾气暴躁的人都在一次又一次“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中被一点一点磨掉了脾气,语气很平静。
宁之汌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十点半,他昨天和石苓约的几点来着?哦好像是十点……
“抱歉,我昨晚没怎么睡,让你们久等了,这就来开门。”
“嗯嗯。”石苓把电话挂了,站在门口等着他来开门。
门开了。
但不是她眼前这扇。
两位女士一脸震惊加惶恐加疑惑地看向从隔壁穿着不合身睡衣揉着眼睛懒懒散散走过来的人,满脑子都是:莫非我真的记错房号了???
宁之汌接下来的行为打破了她们的疑虑,只见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招呼两人先进去,石苓和麦麦对视一眼,先伸了个脑袋进去看看里面熟悉的摆设,然后更懵逼了。
“你把隔壁的房子也买下来了?”石苓都叹服他这种有钱烧得慌的行为。
宁之汌说没有,又追加了一句:“这片小区都是我家的,何?来买不买一说?”
石苓嗓子一哽,“……”
她猜测宁之汌就是住这套房子住腻了于是换了套住住,这么一想就能解释得通了,她摆弄了一下手机,让麦麦给宁之汌稍微打理一下。
麦麦问她:“汌哥要换身衣服吗?”
“不用,给《苦岸》拍的预热宣传而已,主要是给粉丝看的,穿得越随意越居家越好,之后会有正式的电影宣传……”石苓说。
也不用化妆,只梳了一下头发,这个“稍微”确实很妥当。
《苦岸》是部现实片,讲了一个前途本该一片光明的年轻人,在偶然接触到毒/品后发生的一系列大变化,从心怀侥幸到憎恶世人,前?半场偏轻喜剧,后半场基调很沉重?。
手机镜头准备好了,头顶的灯光也恰到好处,石苓喊了声“开拍”,宁之汌一秒切换营业模式。
“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明大多数错误都有挽回的余地,可若是有一天,你在海里游得筋疲力尽,乍然回首却发现这片海域根本没有岸……人生最好的结果是平安喜乐,最不能碰触的是无岸的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