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的两位小娘子年岁约莫十六七岁,见到?炎烁这位陌生的男子不由多看了两眼——虽然只是侧脸,虽然离得远,虽然炎烁脸上有锅底灰和汗水冲刷的白印——但他身材高?大、鼻梁高?挺、轮廓好看,两位小娘子还是看出了他的骨相之美,眼睛一眨不眨,舍不得移开目光。
炎烁没有乱看,打了水就往家?走,因他左肩有伤,不能一次性拎两桶水——水的重?量毕竟比6个鹅蛋要重?多了,刚刚他也?是右手拎7斤重?的板栗和山里红,左手拎较轻的鹅蛋——所?以,他回家?把?这桶水倒进两个木盆里,怕不够用,又去了一趟。
这回他把?草帽戴上了,仍旧打算快去快回。
“这位小郎君,你是哪家?的呀?新搬来的吗?以前好像没见过你……我是村西卢家?的。”有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洗衣小娘子按捺不住,主动跟炎烁搭话。
炎烁对着?溪水调整出憨傻的表情来,但闷头打水,先不理人。
打完水转身就走。
“小郎君,别着?急走呀。”红衫女子丢下洗的衣服,上前几步拦下炎烁。
炎烁低着?头,绕路走。
仍然被对方伸臂拦下。
他抬头怒视对方,说出的话却十分幼稚:“你拦我!我要告诉姐姐,让姐姐打你!”
红衫女子:“……”怎么?竟是个傻的?!
炎烁见她呆住,便‘哼’了一声,绕过她走了。
红衫女子:“……”丁祥村有这样的人家?吗?莫非是新来的流民难民?收拾得倒是挺干净的。
不对,脸上很脏。
跟她一起的黄衫女子走过来,不可思议道:“他好像脑袋不太灵光?”
“是啊……可惜了。长得的确很俊。”红衫女子叹了口气,“算了,洗衣吧。”
“我洗得差不多了。”黄衫女子还在看着?炎烁的背影,她喃喃道,“他住的那家?好像以前是空宅子。不知他跟谁一起住。”
红衫女子一边涮最后一遍衣服,一边也?盯着?那头看:“或许等会儿?就能看到?他家?人了。”
两位小娘子的注意力放在秦无双家?,等了好一会儿?,日头晒得她们就要放弃时,才?终于看见了一个瘦小的女子身影,拖着?三五棵竹子到?了那户人家?门口。
刚刚的高?大痴傻的小郎君迎上前,把?竹子接过去,还给粉衣小娘子递手帕擦汗。
“是兄妹吗?还是……夫妻?”红衫女子和黄衫女子对视一眼,互相摇摇头,决定暂时放弃,“洗好没?还是赶紧洗完回家?吧。”
回家?后,再请家?里长辈帮忙打听一下比较好。
炎烁已经?按秦无双吩咐的把?栗子和山楂都洗干净了,他把?竹子拖进来,四?棵放院子角落,一棵拖到?凉棚:“要怎么?处理竹子?我来。”
秦无双把?砍刀递给他:“先把?细小的枝杈给削干净,然后砍成一尺长左右,比一尺短一点也?行,最后劈开竹子,削竹签。我要用竹签来串山里红。”
炎烁:“好。”他手劲大,很快就去掉了竹身上的细小枝杈,然后按秦无双说的砍成一尺左右的长度,接着?开始劈竹子。
这就有点难了。上次秦无双劈开做鸡圈就只劈一半还算容易,她嘱托炎烁:“你小心一点儿?,别被竹刺扎破手。”
炎烁:“好。”他动作仍然很迅速,借着?内劲就能轻易劈开圆筒的竹子。
秦无双看得眼花缭乱,生怕那些竹刺扎到?他:“等一下,还是戴手套吧。”
她把?李云缝制的长袖手套拿来给炎烁戴上。
炎烁看着?薄薄的一层布,有些无奈,其实这个也?很容易被扎破……不过聊胜于无,不能辜负吴琴的好意嘛。
秦无双这才?去给山楂去核了。
炎烁劈出十来根粗糙竹签后,开始细化竹签,他拿起一根来用砍刀刮去一圈竹刺、削成圆柱形、削尖头上,做完一根后,他吹了吹竹屑,然后下意识地用左手捏着?竹签朝不远处开着?的小黄花花蕊瞄准发射。
——竹签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扎进花蕊,钉进尚有些泥的土地中,露在空气中的一半还因惯性颤动不已。
秦无双被他这举动惊到?,左手诶,徒手扔诶,这准头,这力道,去现代绝对是做狙击手的料!
他射箭一定百发百中吧?
炎烁扔完竹签后自己也?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摘下左手手套,打量起他的手来。
手指修长有力,骨节莹白,指腹掌心也?有几处细小的几乎看不出的伤疤……
眼前骤然闪过幻象,他的手染了鲜红的血,指缝发黏,血顺着?掌心流入袖中,也?有一部分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是……有人死在他手里了吗?
炎烁突然感?觉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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