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笙没打断她的话,祁琼继续道:“我大姐精于刺绣,她想开个绣坊,她从来没开过,我好歹在酒楼做过账房,帮她一把。”
有孩子们嬉笑着从外面奔进来,不小心撞到祁琼,她连忙扶住孩子,叮嘱小心些,继续道:“阿姐说,花无百日红,伴君如伴虎,现在祁府虽然有隆恩在,可指不定哪一日就出现之前那样的事,开个绣坊有份家底,日后阿弟不做这将军了,也可以养活祁府。”
姜雨笙心里明白,祁瑶这是未雨绸缪,毕竟祁瑾的身份就是个隐藏的炸弹,若是被发现,怕是整个祁府都要满门抄斩。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早早抽身。
可是祁瑶没有做过生意,祁琼虽然做过账房,但还没磨练出掌柜的能力。
略一思索后姜雨笙道:“城东那家专做嫁衣的绣坊你知道吗?”见祁琼点头,她道,“这家绣坊我也有占股,如今生意比之前好了不少,你若有兴趣,你可以先去看看,学学怎么掌管一家绣坊。”
祁琼的神色从羞愧,到惊讶,再到感动,甚至说话都有些无与伦比:“真……真的吗?东家不……不怪我?”
姜雨笙笑笑:“当初请你来酒楼,不过是当时怕你想不开,让你找点事情做,充实自己。如今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证明你自己彻底从过去走出来了,也知道要为自己而活,我为何要怪你?”
如果梅渊还活着,看到祁琼这样,也会很欣慰的吧?
和祁琼分开时,姜雨笙道:“等你哪日觉得学得差不多了,你和我说,我在扬州的那家铺子,也差不多可以在都城开分店了。”
回了督主府,府里的护卫依旧没有信呈上来,姜雨笙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担忧。也不知道枣庄那边的叛乱如何了,大人怕是很忙吧,这去了到现在就来过一封信。
夜幕笼罩着整个都城,万籁俱寂,西北角却被一阵阵不间断的狗吠声划破,随即响起嘈杂的喧闹声。
督主府离西北角有段路程,可外面嘈杂声越来越大,睡眠本就浅的姜雨笙听着外面的声音,起身喊了茶花:“外面怎么回事?”
“芍药去看了,怕一会就回来了。”茶花将帐子钩住,又倒了盏热茶过来,“小姐喝些热茶润润喉。”
屋子里地龙烧的暖和,姜雨笙确实也觉得有些渴,她接过茶盏喝了两口,听得芍药从外面快步走进来。
“可看到是哪里出事了?”茶花问道。
“荷花巷。”芍药哈了口热气,又搓了搓耳垂,“听说是齐王府的人去抓人,那姑娘抵死不从,眼看就要抓走了,齐王府的大公子来了。”
“荷花,更衣。”
姜雨笙赶到荷花巷时,那边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朝廷虽然还有宵禁,可皇城司当值的护卫都在拦住荷花巷巷口,但还有更多的百姓因为热闹而往这边涌来,总有漏网之鱼冲进了巷子口。
有个皇城司护卫认出了姜雨笙,悄悄放她进去了。
才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齐星河,他身边是坐在轮椅上的齐明初。
华芝抱着孩子被两个嬷嬷摁着,有个身穿褐色石榴褂,银白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夫人手拄着拐杖现在最中央,身后跟着一群人,她应该就是齐王府的齐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