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眼里带着轻视,语气轻蔑:“皇上是胜利者,怎么还如此气急败坏的,这么沉不住气?”
烨帝被这话堵得哑然,是啊,他明明胜利了,怎么反倒像他才是输的那个丧家之犬?
陈太后挥挥手,身后捶肩的宫女躬身退下,她道:“大奉开朝以来便是以孝治国,先皇死的不明不白,已经有人对你提出了质疑,如今你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试图弑母。皇上,你觉得你这皇位还坐的稳吗?”
“那是你逼我的!”烨帝咬牙切齿,“若不是你逼人太甚,朕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哀家如何逼你了?你的皇位是哀家帮你坐上的,开始朝局不稳,也是哀家帮你稳住的。这些百官们可都是亲眼所见,百姓们也都知晓。 但所谓哀家逼的你,谁看见了?他们只看见了你一手组建了西厂,让西厂的人血洗勤政殿,甚至差点就杀了你的母后!”
“让哀家猜猜看,今日之后你的路会变得如何?声名狼藉?朝局不稳?重臣异心?”陈太后逼近他,“你以为你赢了吗?其实你输的一塌糊涂!”
烨帝脸色铁青:“这才是你今日的目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原本以为自己赢了,可听陈太后这话,分别就是她的另一个计划,那他就还是输了!
“你打小就养在哀家膝下,你什么性子,什么能力,哀家难道不清楚吗?”陈太后转身,端庄大气地在软塌上坐下,语气淡淡,“当真以为这把椅子是你想坐便能坐的吗?”
“打小先帝就让你们几个皇子开蒙识字,你是几个皇子里资质最差的,无论文武。不度德,不量力,操刀伤锦,举鼎绝脰,这些你总学到过吧?说的便是你。”
烨帝愤怒的如一头疯狂的野兽,他低吼着:“你也说了,朕打小养在你膝下,这便是你做母亲的样子吗?”
“哀家的儿子早就死了!”陈太后也怒道,“他夭折后,谁有资格做哀家的儿子?就你这蠢蛋吗?哀家何尝没有对你给予厚望,可你实在是太蠢,一次又一次的让哀家失望。”
烨帝被那个蠢字刺激到了,说出的话都带着破音:“你如今都是丧家之犬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的?”
“你若是不想坐稳位置,那便现在就杀了哀家。”陈太后语气笃定。
这句话一下就戳中了烨帝的命门,别说他现在不敢杀陈太后,甚至还要保护好她不能出事,否则但凡她出点什么事,最后都会变成是他做的。他又如何能坐稳位置,如何能维持形象?
陈太后看着烨帝失魂落魄地离开,一脸的嘲弄,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又柔和许多。虽然半路杀出了曹元,但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离真正的胜利,也近了。
这一夜,经历过这场政变的人都睡得不安稳,或是噩梦连连,或是忧心忡忡,姜雨笙也辗转反侧,知道天蒙蒙亮才沉沉睡了过去。哪知刚睡下去没多久,就听到茶花在耳边唤她。
“小姐?”茶花弯腰连着唤了几声,见姜雨笙睁开惺忪的双眼,她才道,“小姐,驸马来了,说是找玲珑公主,昨日宴会后她一夜未归。”
姜雨笙睡意全无,陡然坐了起来:“玲珑一夜未归?”
茶花颔首:“奴婢瞧驸马怕是一夜没睡,神情也挺焦急的。”
若是放在平日,姜雨笙也不没这么焦急,可昨日宫里这场政变,加上突然冒出的西厂曹元,她不得不谨慎起来。
她匆匆穿好衣裳去到前厅,冯鹤鸣急得来回踱步。
“冯兄,你可都找过了?”
冯鹤鸣点头:“昨日宴会,我怕会误伤她,便让她跟着王夫人先走,可等我半夜忙好回到府上,却是不见她人影,门房说她根本就没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