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掌柜吩咐黎叔几句,后者进去没一会儿手里就拿着一本账册出来,交到邬掌柜手里。
邬掌柜打开账册,大声读道:“惠帝八年三月,邱粟因修缮房屋,借款十两。惠帝十二年,邱母重病,老参一根外加请大夫,借款三十两银子……”
听邬掌柜在那不停地念着,邱粟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邬掌柜,原来这些年这一笔笔的他都记着呢!
念到最后,邬掌柜合上账册:“我并不打算为难你,可娴儿是我唯一的姑娘,我见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何况你还用动手了。”
“你我也算是多年邻居了,我知道你也没什么银子,就不为难你了,算我自认倒霉,你给我二百两银子就此了事吧。”
二百两!
邱粟身子晃了晃,别说二百两了,就是二十两他现在都拿不出来!
这翰林院又不是什么油水肥差,况且俸禄本就不高,他又没有产业哪里去赚钱。
仅有的俸禄还要拿来和同僚应酬,别说存下来了,若非邬瑶贴补,怕是捉襟见肘都没办法生活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邬瑶,可她就站在邬掌柜身后不说话,他想要转圜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不就是二百两吗?我替他给。”陈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马车上下来,让婢女递了张银票过去,“你这还岳丈呢,未免逼人太甚了。人家现在好歹是朝廷命官,有你这样当众羞辱的?”
陈娇娇的话无疑是在邱粟的心口上再插一刀,是了,他是探花,是修书,却被一个做生意的下等百姓因为这些银子当众羞辱,这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怎么在朝堂之上混?
周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都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邬威父女实在可恶!
邬掌柜也懒得和陈娇娇废话,收了银子转身就走。
陈娇娇看着失魂落魄的邱粟,请他上了马车,道:“今日受的屈辱,想加倍向那对父女收回来吗?”
邱粟看向陈娇娇,虽然没说话,可眼底的狠意却足够说明一切。
“我这倒是有个法子,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陈娇娇凑过去,那热气都洒在邱粟脸上,后者本能地身子要往后仰,却被她的手给扣住。
看着陈娇娇的神色,邱粟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后退,坐直了身子:“只要县主肯帮我做那人上人,邱某自会报答你。”
自从邬瑶和邱粟的婚事取消之后,邬瑶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做生意上了,甚至经常看账本看到三更半夜。
邬掌柜又是心疼又是怒其不争,有心劝解几句,可这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邬瑶用别的话题给岔过去了,只得作罢,也就只能一再地麻烦姜雨笙多过来陪陪邬瑶。
可外人无论再怎么劝,若是自己心里没想明白,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