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齐星河才从皇宫里出面,面露疲惫,刚坐上马车,却被里面的人唬了一下,皱眉道:“姚世子喜欢玩躲猫猫?”
姚泰示意他小声,待齐星河坐了进来,马车缓缓行驶着,他才从衣襟里取出一份信递给他。
齐星河没说话却用眼神示意问他这是什么。
“苏俨。”姚泰无声地用口型说了这二字。既然能拿到苏俨的信,那说明也是自己人。
齐星河接过信,拆开迅速浏览起来,末了将信揉成一团塞入袖筒,掀开帘子一角,看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他忍不住道:“又要变天了。”
“是啊,又要变天了。”姚泰也跟着说一句。
对他来说,变不变天无所谓,但他自诩是个妻奴,啥事都听妻子的,虽然邬瑶还不是他的妻子。
苏俨在庄子上等了三日,没等来齐星河反馈的消息,却等来了肃帝说在侯府搜出不少武器,苏俨有谋逆之心的消息。
这等罪名自然是要当即问斩,而且是要株连九族的。
而苏俨因为是文帝之子的身份没公布,那对外还只是个西凉山的圣子,那也就没什么九族可言了。
但姜雨笙不同,裴玄是她的九族,就连魏雪竹那边也不能幸免。同样的,也波及到了扬州,从都城传出旨意,要将庞家的男子全数都充军,女子则入青楼为娼。
不过这个消息从都城传出,才到半路就被掐死了。苏俨早就布好的人直接将传旨意的人给扣下来了,自然也就传不到扬州去。
裴玄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苏俨亲自过去坐镇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苏俨坐在油灯下,看着熟睡的姜雨笙,眼含不舍,眷恋。
但他也明白,若是自己不走这条路,那姜雨笙和孩子就会成日活在胆战心惊之下,什么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其将性命落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把握。
苏俨起身,在娇妻额头上落下一深深而绵长的吻,含着不舍转身就走。
外面北风呼呼地刮着,因为门窗紧闭,屋子里虽冷却没刺骨的风。
姜雨笙在黑夜中缓缓睁开眼睛,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但愿此去,一帆风顺。
苏俨谋逆之罪,肃帝广而告之,都城但凡之前和苏俨夫妇二人有关系的,也都一并或是关押或是被降官职,一时间也都人心惶惶。
但与此同时,今年雪下的更大,雪灾更加严重。
肃帝虽然拨了赈灾款项下去,但一来国库空虚本就没有多少银子可以拨,二来这层层下去,到赈灾一线的县令手里,剩的也就只够买点粗粮熬粥,做点粗粮馒头了。
这口口声声说大力赈灾却连基本的都吃不饱,灾民们意见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