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
宋榭朱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眉眼间笑意浮了上来。她微微俯身,盯着那人的眼睛,缓声道:“你说我是毒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唐门主当年查拂月城的案子,将那匪寨的寨主拔去了舌头,斩断四肢,而后扔去喂野狗,就不恶毒吗?”
她说话的语速极慢,声音平淡,可是听在耳中,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年,唐飞羽出关之后调查杀害他妻子的人,最后追到了拂月城东的土匪寨子。那寨子的人平日里也就做一些偷鸡摸狗,拦路抢劫的事,可不知是受了谁的蛊惑,将唐飞羽的夫人掳走,至于动手的杀人的却并非匪寨的人。
唐飞羽问不出是何人指使,一怒之下将全寨的人屠尽,而寨主则被他残忍的对待,最后被野狗撕成了碎片。
这件事情轰动一时,官府派人几次千万千机门,可惜那地方易守难攻,终是没能将唐飞羽捉拿归案。此事后,唐飞羽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帮助官府捉了了许多贼人,又向官府缴纳了一大笔的银子,才将事情平息。可是,那件事情终成了他人生的污点。
在宋榭看来,一个人不管从小生活的环境如何,遇到了怎么样的事情,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如若不能保持本性,以此为理由作恶,那便是有罪。
自古有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唐飞羽杀了人,那就该受到律法的制裁。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
听到宋榭着话,那人缓缓闭上了眼睛,“你想怎样?”
宋榭笑了起来,摇头道:“我不想怎样。你们和顾季长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情非得已救了个人,你们现在却来追杀我,你觉得我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她冷笑了声,抬脚,手重重的落在那人腹部,薄刃被她的掌力逼了出来。她手腕上一翻,已将薄刃握在了手中。
“回去告诉你们门主,想要杀我,总得给我理由。否则,我宋榭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踏平你们千机门,也在所不惜!”
宋榭的话在那人耳畔萦绕,他额上的汗珠滚落,整个人都有些晃神。眼前这个女子,方才那一瞬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气势,让他无端地觉得有些压抑,甚至全身的气息一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宋榭轻轻拭去薄刃上的鲜血,重新放回了衣袖中,而后抬脚向巷子外走去。巷子里吹来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她明白,这只是开始。
再次回到了人潮涌动的街上,宋榭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抬头间便瞧见顾季长坐在那边的屋顶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翻了个白眼,转而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宋榭一边走一边腹诽,顾季长肯定是衰神,否则自己遇见他之后就一直倒霉。现在可好,被千机门盯上了,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顾季长见宋榭面色不悦,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朝空荡荡的身后说道:“我长得还算英俊吧,为什么她每次看到我都这么一副表情?”说着声音低了几分,嘀咕道:“我又没吃她家大米,不要她养,多大仇,多大恨啊……”
声音方落下,身后一个人影闪过,顾言的脑袋抻了出来。“你是没吃人宋姑娘家的大米,也不需要人家养。可是,公子啊,你给人家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因为昨天宋姑娘去陈府晚了,那陈夫人好像还生气了呢,生意肯定是谈不成了。”
“还有……刚才千机门的人偷袭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