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见他岔开了话题,显然是不想再说这事,便也将心头的疑云压了下去。
顾季长此时脑海中也是诸多的疑惑。他记得之前在小镇上的时候宋榭去给蒋明雀寻一味药引跌入悬崖,自己去寻时遇到了薛南风和司雪衣等人,而后便“失踪”了几日。这几日内发生了何事,他与宋榭没有半点的印象,只记得醒过来的时候薛南风等人都走了。
除此之外,他和宋榭似乎都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可是,他自己翻来覆去的想过,从小到达以致于此刻的记忆都没有出现问题,可总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次回去京都,顾言有一次问题他,说以前的时候他偶尔会做梦,第二日还会与他说道说道,可现在他连做梦都不会了。
顾季长觉得奇怪,问起顾言自己曾经与他说过什么,譬如梦境里的事情。可顾言想来想去却也想不起来,似乎顾季长与他说的那些话都变得很模糊,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左不过就是个梦境嘛,又于他和宋榭的感情,生活没有影响,顾季长便也只能作罢了。
此刻听公孙默说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心头的疑云又再次拢了起来。难道说自己和宋榭遗忘的那部分有关梦境的事情与他说的这些好事有关?
可是,看公孙默此刻的神情已然是不想提那件事,那么他若是问,他肯定也不会说。
顾季长心思几转,笑了笑朝着宋榭暗暗摇了摇头。——人在这里,总有机会问的。
宋榭微微一笑,点头。——我知道。
见二人半晌没动,公孙默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悦。
“哎哟喂,你们二位眉目传情也得挑个时候吧。再不把他给解决了,就你那点麻沸散和我的这药根本没法子将他制服。快点快点,再慢些他就要醒了。”
公孙默说话间已从腰间抽出个薄刃来,朝着蛊雕的脖间划了过去。
他手中那薄刃可不是普通的兵器。此薄刃乃是多年前铸剑大师以抚仙林中的陨石加以翻云海海底的寒铁所铸,削铁如泥,且还曾被抚仙宫的一位用过,以灵石加固。这威力就更不必说了。一刀下去,就听的轻微的响动,一股子热血喷洒了出来。那蛊雕的身子一颤,却是没了下文。
宋榭眉尾一挑,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薄刃,忽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她这薄刃是白语尘给的,从小就用来防身,就算是后来学了剑术,可平日里仍旧不喜欢用长剑。这薄刃虽短,可也能出其不意,更何况她的功夫无论是用短刀还是长剑都无所谓。
二人按照公孙默的吩咐,持着兵刃上蹿下跳地,看的那边的衙役和将士目瞪口呆。这一番下来,两人的额上已落了汗,冷风一吹凉嗖嗖的。
“吁……”
顾季长长长呼出一口气,落地后朝公孙默道:“先生,弄完了。”
宋榭落在了他的身侧,抬手扯着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拧身又拿着帕子去给顾季长拭额头的汗珠。
顾季长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没事,出了一身汗倒是舒爽了许多。”
公孙默见二人将那蛊雕四分五裂,但又将骨头与羽毛以及血肉、内脏都一一分开。细看,那内脏上没有丁点的伤痕,皮更是光滑,可见二人的功夫和力道恰到好处。
“啧啧啧,不愧是名师出高徒,二位日后若是没地可去了,不妨来此处寻我开一家肉铺。”
呃……
顾季长无语望天。
宋榭嫣然一笑,一边擦拭着手,一边说道:“先生之邀,宋某定然记在心上。若那日真的走投无路了,一定来投奔先生,跟先生做个邻居倒也挺好。”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
公孙默显然心情不错,一边招呼人收拾,一边与宋榭说道:“这蛊雕的皮进过特殊手段的蒸煮缝纫,可比那什么金丝软甲坚韧多了。啊……我想想。”
宋榭与他闲聊着,就听那边将士已经将城里的百姓安顿妥当,至于被损坏的城墙,不等县太爷招呼,百姓自发地组织来清理。但修补城墙得专业的匠人,那城墙所需的石头和砖头也得令造,便也只能再等几日,待县太爷后续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