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贵妃面上无怒色，便有人也跟着附和一笑：“可不是，我听说这位姑娘，还有个诨名，叫猪仙儿呢。”
“莫不是，这位姑娘长得像猪，呵呵……”
林月初跟着陆晚舟进殿，便听得这么一句不友善的话。
她顺着声源看过去，却见是个十五六岁的长脸姑娘，站在一位中年妇人身后。
这姑娘也不怕人，见林月初看过来，眉眼一挑，正同她对上。
陆晚舟认出这姑娘是谁，眉头微拧，便讽道：“我瞧林姐姐比你好看了不知多少倍，你要心里没数，回头我让人送两扇铜镜给你。”
林月初今儿穿了一袭绛紫色的留仙纱裙，领口以及裙摆皆绣着长串紫藤花，头上挽了个灵蛇髻，妆点了两支流苏簪，面上薄施粉黛。
她本就生得不错，这么一打扮，瞧着既端庄，又不失少女感，若非知晓她的来历，还要以为这是哪家的闺秀。
那出言不逊的少女被反怼连猪都不如，顿时满面怒色。
她也不敢同陆晚舟对上，只说林月初：“呵，一个养猪农女，也好意思同我相提并论。”
林月初眉梢一抬，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内务府送帖邀我赴宴，又不是我自个想来的。”
少女面上的怒意只增不减，还待再说，却被跟前的妇人一个眼神制止住。
心中有气出不得，只得憋红着脸，恶狠狠的瞪过去。
姚贵妃稍稍打量林月初一眼，并不言语，态度自也不明显。
在座的贵妇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要打圆场的意思。
角落里一红衣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举着团扇遮住半边脸，眸中却是不悦之色。
殿内一时寂静，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林月初跟个无事人一样，只依着规矩同姚贵妃行礼问安。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姚贵妃面上这才露出笑意：“听闻南方出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娘娘廖赞……”
林月初谦虚一句，姚贵妃也顺势转移话题说起别的，这一茬便揭了过去。
时辰尚早，姚贵妃还要接见各品级命妇，便叫宫人引着年轻的姑娘，媳妇先行往御花园赏花游玩。
陆晚舟半步不离林月初，出了朝晖殿便领着她往御花园的小道上走。
边走边怒道：“陈秋燕还是跟原来一样讨人厌。”
她口中的陈秋燕，正是方才口不留德的少女，此人乃是朝中老臣陈阁老的长孙女。
林月初又不认识陈秋燕，马秋燕的，闻言便道：“这些千金小姐都这么仇视人的吗？”
陆晚舟一噎，瞧着林月初欲言又止，纠结半响才道：“倒也不是，只这陈秋燕是个特例。”
陈秋燕素来同叶宛然交好，偏生叶宛然对二哥那般一往情深，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想来，陈秋燕也是为了叶宛然才同林月初过不去。
林月初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应得一声，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不管哪个圈子都有鄙视链，再说，她也确实是个养猪农女。
一声轻笑自路旁树桩后传出，两个背着人说闲话的小姑娘一惊，纷纷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