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宋元恩那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叹:“圣上已将贵太妃的死,交给元恩去查,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了。”
林月初心里也不得劲,很是唏嘘一回:“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宋元清也不应,心里却越发沉。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
宋元恩平日里瞧着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又贪玩又不好好读书,可到底是阳光少年一枚。
姚贵太妃一死,他周身便都围绕了一圈戾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重华殿的宫人交到他手上,用的刑罚比丰帝用的还要重,还要吓人。
一人受刑,众人围观,光是在下首听着那些惨叫声,便都让人忍不住发抖。
显然是这法子奏效,不出一天功夫,宫人内侍的嘴都被撬开。
该说的,不该说,全部交代了,哪里还管得了贵太妃体面不体面。
姚贵太妃往日里与众位太妃明里暗里的那些龌龊,全部都抖了出来。
除了各位太妃,就连两宫太后都被牵扯上。
这么一查,倒是所有人都有动机去谋害姚贵太妃了。
有两宫太后作陪,众位太妃倒也半点不怕了。
丰帝却是惊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要是为了姚贵太妃一个人,把成帝留下的这些太妃太后都处置了,那还得了。
忙一边安抚宋元恩,一边把姚家人召进宫里。
姚家人知晓贵太妃死得蹊跷,倒也伸长脖子等丰帝给个交代。
可一下子把先帝的整个后宫翻出来,面上未免就有些不好看。
丰帝拿此事压一压姚家人,又允了些好处下去,示意将贵太妃的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姚家本是拿着一副好牌的,突然间变成了烂牌。
就算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下好处便接了,又主动将姚贵太妃的死,归为意外。
宋元恩却不肯了,冒冒失失的冲到御书房,龇牙裂目的质问丰帝。
“圣上不是将此事交由臣弟彻查的吗,为何臣弟还没查出苗头来,便已盖棺定论了。”
丰帝一个头两个大,转移话题道:“如今天时热得厉害,贵太妃的遗体还是要早些下葬。”
又道:“朕已拟好了追封圣旨,七弟且看看。”
姚国公见这孩子眼圈发红,也是一叹,忙劝道:“你母妃素来爱美,如今天时热,确实不能多停灵。”
又意有所指道:“你母妃素来是个深明大义的,便是泉下有知,亦不会觉得不妥。”
宋元恩虽天真单纯,可又不是蠢,自然晓得丰帝此举的意图。
可他要的左右不过是个真相罢了,可如今什么都查出来,就把真相盖死,心中多少不忿。
但想起母妃往日的教诲,他到底没再说什么,只得不甘愿的默认了贵太妃死于意外。
或许是出于补偿的心里,贵太妃被追封皇后,以皇后规制下葬皇陵,只未与成帝同陵。
姚贵太妃的事了却,往南疆边境一去数月的白芨也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