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被“奸细”二字刺激得连站都站不稳。
待叫一众宫人内侍伺候着回了万合宫,她还没弄清楚,孙嬷嬷什么时候就成了奸细?
宋元清并没有诓江氏,宴王府守得跟铁桶一般,却依旧消息外泄,不是别人的功劳,而正是孙嬷嬷。
八月初十那日,孙嬷嬷说是要为宋元清烧点纸,可她出去一趟,不过照旧同昭华公主递消息罢了。
她本就是昭华公主身边的伺婢,后头江氏同成帝大婚,昭华公主便将孙嬷嬷送了过去给她用。
这一用,便是十几年。
可这十几年,她给昭华公主送了多少消息,给江氏下了多少毒,换过多少药,也就她自己清楚了。
孙嬷嬷那日归府,见着宋元清便知晓自己暴露了。
晓得没活路,她也果决,一口毒药灌下去,一个字都没说,人便毒发身亡。
也就江氏这般心大,人都没了几个月,才想起要问上一问。
江氏被请回万和宫,含光殿内又是一阵静谧,宋元清盯着御案上的信笺,也看不下去了。
人往椅子上一靠,便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白芨老早叫人去御膳房送了盅鸡汤来,此番见他神色不好,忙提着进殿。
“皇后娘娘着人送来的,还冒着热气,圣上要不要用点?”
宋元清的神色顿时缓了缓,丝毫不怀疑真假,应道:“舀一碗来吧。”
白芨连声应了,手脚利落的舀上一碗,递到御案上。
宋元清几口饮尽,觉得身子暖和不少,就连面上疲惫之色也去了大半。
这才吩咐道:“白芨,你让人盯着万合宫,若有人胆敢在太后跟前嚼舌根的,杀无赦。”
当天,跟着宋元清水涨船高,在太医院任职的刘崇便去了趟万合宫。
回头便将江太后的药方,又换了一遍。
宋元清如今当了皇帝,刘崇说话便不敢似以往那般放肆。
只隐晦的道:“奇怪,臣给太后的药方,不知为何,又多了一味。”
这是第二次了。
上回宋元清奉命远赴北胜州,江氏就不对劲,刘崇去看诊,便发现药渣中多了一味药。
可孙嬷嬷不是死了吗?
怎的这一回,药渣中又多了一味。
宋元清眉头紧锁,周身都散着寒意,问道:“太后这病,能痊愈吗?”
江氏这作死的能力,除了多年来积沉的毒素外,还有就是有心结。
刘崇摸了摸鼻尖,干巴巴的一笑,说得万分直接:“怕是没希望了。”
正所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江氏这般,自己心结占几分,毒素占几分,还真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的。
宋元清眼眸一垂,也不再说话。
江太后换了药后,情绪总算平复了不少,虽依旧不喜林月初。
但也不似那日一般,与宋元清起正面冲突。
日子眨眼既逝,没得多久,便到了冬月二十八,封后大典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