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瞧得傻眼。
停灵哭丧要哭三日，昨儿不过第一天，今儿照旧继续。
林月初身为皇后自不会跟在内外命妇一道哭丧，只她才现身，一众内命妇便围了过来。
一个个都是人精样的人物，嘴里说着担忧的话，面上露着担忧之情，眼眸中却又是幸灾乐祸。
林月初瞧得真切，面上半点不露，捂着心口，便一副又要晕倒的模样。
众人见她脸色不好，又大着肚子，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生怕担上什么干系。
这一退，顿时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林月初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海棠身上，还未说话就先喘上气，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直瞧得一众内命妇心中打鼓，顿时又联想起那些谣言来。
什么皇后不仁，太后鬼魂索命之类的……
一时间只觉阴森森的可怕。
林月初将这些人的神色都看在眼底，捂着心口道。
“本宫自打有了身孕，身体便一直不大好，适逢母后仙去，本宫心中悲痛万分，昨夜母后托梦……”
话未说完，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越发衬得她一张脸素白。
一众内命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谁也不说破。
忙说得几句宽慰的话，这才各自前去哭丧。
等人一走，林月初面上那股哀戚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她面无表情的吩咐海棠：“都盯紧了，这些人说了什么，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能错过。”
海棠肃着脸，利索的吩咐人去办。
江太后只得宋元清这么一个儿子，前来哭丧的各位内命妇，对这位江氏也没什么好感。
说是哭丧，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免得留人口舌罢了。
一行人离了林月初的视线，言舒公主便撅了噘嘴。
快言快语道：“难不成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我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很不好呢。”
比她年长稍许的月容公主，连忙拽她一把，警告道：“祸从口出。”
言舒公主心知这么个道理，面上虽不乐意，可到底没再说什么。
走在最前头的明月公主撇得一眼，冷冰冰的道：“是不是真的，你且去问问不就知了。”
又道：“从前有太后给她找不痛快，如今，她周身上下，只怕也没哪儿不痛快的了。”
言舒公主眼珠子一转，上前两步，行到明月公主身旁。
小小声道：“二姐姐，这么说来，太后若是死了，最高兴的不就是皇后了？”
几位跟在后头的内命妇连连咳嗽，复又微不可觉的避到最后头去。
明月公主看在眼里，心中鄙夷不堪，随即瞪得言舒公主一眼：“我可没说这样的话。”
话，她是没说，可那表达的意思，大家不都明白么。
灵衣公主走在最后头，瞧着言舒那个蠢货，啧啧两声，面上尽是幸灾乐祸。
年纪最小的兰英公主烦都烦死这些姐姐们了，脚步一顿。
便道：“我落了东西，姐姐嫂嫂们先走，我一会就来。”
说着便转身离开，径直去寻林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