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的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男人,生?怕一眨眼,那人就消失了。
一步一步靠近,她心跳越来越快,霎时间觉得脑中风起云涌。
两千多年,几十万个日日夜夜。
无论是清醒时,还是沉睡时,这个男人的脸,始终在她的眼前。
景灏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在看到花影的一瞬,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头。
之前听苏涵提到过一次花影的名字,他虽然有点在意,但也并未深究,总觉得可能是个同名的巧合罢了。
如今再?见到那张脸,一点点靠近自己,他倒是笑了一下。
虽然,笑的有点冷。
真是好手段,他竟是不知道,谁帮了自己这位“爱妃”经历了和自己一样的事呢……
“臣妾参见……”
花影一屈身,话未说完,就被景灏打断了。
“时移势迁,就别守这些?多余的规矩了,惹人注意。”
“是。”
花影屈身的时候,动作极好看,盈盈一拜,让人忍不住就想伸手扶一把。
可景灏没有。
对于男人这样的反应,花影心里也是知道的,她自己站直了身子,却低着头,双眼一直看着景灏的双脚。
“臣……”
“称呼也一并改了吧。”
花影一愣,随即抬头。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她追寻着景灏的脚步上千年,如今再?次看到她,眼里全是掩不住的惊喜与欢悦。
“叫我景泽宇就好。”
“是,泽……泽宇。”
男人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吐出,带着一丝颤抖。
花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他的面前,轻呼他的名字。
听到女人的声音,景灏有点心生?烦气,整个人周身,都是慑人的气场。
这样的景灏,花影熟悉的很。
“泽,泽宇,你现在住在哪儿,已经适应了吗,有谁伺候你吗?我?早就置办了一套房产,就等你醒来接你住进去了,我?们……”
她话没说完,就再一次被景灏打断了。
“我?住在哪儿还要向你汇报?”
花影一慌,急忙摇头摆手。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况,我?为什么要住进你置办的房产里,和你一起?”
花影呆住,缓了几秒钟之后才浅笑着开口,眸子里都是柔情。
“毕竟我?是你的妻。”
当即,景灏冷着一张脸看向她,眼底尽是清清楚楚的嫌弃与厌恶。
“我?的妻?”
他话虽不多,可每个字都像是浸了冰霜,一下一下打在花影的心上。
一瞬间,女人就变了脸色。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称为他的妻……不过是个妃,说好听了是后宫里唯一的女人,说不好听,她就是个侍妾,还是个被硬塞进来从始至终保持雏儿身子的侍妾。
想到这儿,满心满眼,她都是怨愤。
可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可毕竟,你也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来照顾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何况,这个时代,只有我?最?了解你,最?懂你。”
花影的声音很轻,很柔。
每个字都是娇滴滴的,直扣人心。若是个其他男人,恐怕早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景灏,不是普通的男人。
“是吗?”
“我?竟是不知道,相府的大小姐还会照顾人。”
花影分明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但她不在意。
“若是照顾你,我?什么都能做。”
一抬腿,景灏转了身,只留给了花影一个背影。
“这里不是玄靖王朝,我?不再?是那个景帝,你也不再?是那个花妃,记好这一点。”
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们连“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都算不上,分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
眼看着男人要离开,花影下意识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然后,在男人的冷眸注视下,又颤巍巍的松了手。
“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和苏涵在一起?”
听到苏涵的名字,景灏又垂眼与她对视。
“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你最?好收收你的那些心思,若是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算这不是玄靖王朝,我?依然能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景灏说的很慢。
仿佛过了很久,男人的背影已经越来越远,甚至模糊不清……
花影半靠在树干上,脑子里尽是他离开之后最后留下的那句话,飘飘入耳。
“至于你是怎么在这里出现,连同你背后的人,我?都会查清楚。”
微微仰头看了看深空中的一弯月亮,花影眼中含泪,咬着牙笑了笑。
玄靖王朝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怕,连九族的命都赌上了。如今,她更不怕了……
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啊。
等花影再?回到餐厅的包厢里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酒足饭饱。
俞唐还打趣她:“以为你逃单跑了,把我?们扔在这儿了呢。”
花影一弯唇,笑的千娇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