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完就想走?”雪央杏眼一瞪,双手叉腰,似准备大干一场,如芷姐不想生事想息事宁人,可她雪央咽不下这口恶气,“你当这是什么地儿?有胆欺负没胆承认啊?”
其实,安如芷也并不是想息事宁人,她只是觉得因为那晚的事如意该遭此一劫,所以,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想再追究此事。
于是安如芷停下脚步扯了扯雪央,示意她不要生事,可雪央头一扭,一副盛气凌人执意要干到底的模样。
脸憋到通红的雷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从未跟女人吵过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只得在心里一遍一遍不停地大骂着公仪澈。
“姑娘,那你说这是什么地儿?”一温润似杨柳岸风的声音从雷泽背后响起。
只见摇着撒金镂空折扇的微生玉漓缓缓地踱到公仪澈身边,气定神闲地微笑着,月牙白的束发缎带映衬着墨黑长发甚是扎眼。
雪央咽了口唾沫,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玉……玉漓……公子!”
玉漓公子?莫不是这玉府的主人?安如芷抬眼望着来人,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果如雪央所描述,长长的睫毛会让人忽略掉那朗若星辰的双眼。
似美人般的温润男子,可是温润之余却有着令人极不易察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我这妹子不懂事,还望公子见谅。”短短一句,不卑不亢,低头示意后,安如芷一手抱着如意一手拽着呆立原地的雪央朝厨房走去。
“我这澈弟也不懂事,还望姑娘也见谅。”同样的微笑,同样的声音,却听不出话语的温度。
“玉公子说笑了,像我等下人怎可与公子计较?”安如芷回转头施了个万福礼,起身继续朝厨房走去。
平静淡雅的表情下隐藏着安如芷那火爆的心,念你是主人家,老娘不跟你计较!不要以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以为老娘怕你们了!若敢再找茬,老娘就让你们知道厨娘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那雪狼一看如意被抱走,竟屁颠屁颠的跟在安如芷身后也朝厨房走去。
这下所有人都楞了。
撒金折扇一扣,微生玉漓指着那雪狼问雷泽,“雷泽,那雪狼不是我带回来的吗?”
双目圆睁的雷泽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啊,是那条雪狼。”
公仪澈傻眼了,原来这就是玉漓要送给他妹妹玉落的那条雪狼啊!
这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苍猊受伤了,还连带着雪狼也被人拐走了!
安如芷把如意抱到厨房侧面的小绒窝里,那雪狼似是认定了主人般,就趴在窝前用舌头舔舐着如意的伤口,此时的温柔与先前的凶狠让人咋舌。
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在这些惊呆的人面前展现着。
“敢问姑娘这条小雪狼是从哪得来的?”走近前的微生玉漓煞是诧异的指着窝里的那团雪白,想他自己这条雪狼还是北疆王派人送来的,她区区一个厨娘怎会得如此珍稀的纯良物种。
雪狼?这不是狗吗?一干人等一头雾水,唯雷泽似大悟般一拍脑门,“大爷我说呢!咋看这杂毛都不像狗,大爷我竟没往细处观察,原来是条雪狼!”
忽略掉那粗鲁的嗓门,安如芷无奈的解释道,“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我怎会得那稀奇物种,这只是一条普通的狗罢了,是我一年前来千塘镇的路上捡到的。”
微生玉漓笑着摇了摇头,“姑娘,本公子并未说笑,这确实是一条纯种雪狼,只是对于未长成的雪狼,不识的人会以为是狗。”
安如芷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当初未几禅师把如意送给自己时并未说这是雪狼啊!当初也只是觉得它与自己同病相怜所以才收下了!难道与自己朝朝暮暮相相处的竟是条雪狼?!
看到安如芷与雪央在那各思所想,微生玉漓也不再说什么,叩开撒金折扇与公仪澈离开的同时,用眼神示意雷泽把雪狼也带走。
雷泽安抚了一下苍猊犬,然后就去牵雪狼,谁料那货硬是跳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雷泽,低声呜咽着,散发着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连安如芷也不敢近前去看如意的伤势。
双方僵持时,只见如意从窝里爬出来,用毛茸茸的头不停地蹭着雪狼,雪狼也很是温柔的回蹭着如意。
一看这动作,雷泽彻底暴跳如雷,“他奶奶个腿的!你小子竟还见色忘义!找着小母狼就不知道找主人了?!……”
粗鲁不堪的话语一串一串的从雷泽口里蹦出,实在听不下去的雪央抓起一笸箩萝卜干就泼过去,“大胡子!不就一条狼吗?!你还骂开没完了!你那恶狗不留下,留下条狼怎么了?!”
雷泽抹了抹脸上留下的萝卜干味,气得胡子直竖,这小女娃子还真牙尖嘴利!
满脑的话又憋回肚里的雷泽也不再搭理雪央,怒气冲冲的召唤着苍猊返回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