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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47(1 / 2)


邱梅和秦律师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招呼,看路司予一眼。

这一眼又一眼的,跟挑猪肉似的,倒把元姣看恼了:“小婶!”

“我看着他有些眼熟。”邱梅怎么都想不起来:“或许在哪里见过也指不准,说来,小路啊,你是做什么的啊?”

元姣父母都不能理事,邱梅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担任起这个?责任,细细问了好些有的没的:“帝国理工是什么学校?是985吗?”

路司予顿了顿:“算国外的985。”

“国外读书的啊。”邱梅点点头:“现在留学生真是不少,我们隔壁厂还雇了个?新加坡回来的。”

“那你的父母呢?”

“呀,小婶,你的菜是不是落在祠堂了?”元姣出声打断,邱梅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去拿呗。”

元姣动了动嘴,被邱梅推着:“这丫头,我给你问点事,你老?是拦着干什么?”

“去拿去拿,我还买了两根排骨呢,别让人拿走了。”

元姣一步三回头,路司予心情颇好地朝她笑?了下,阳光洒在他脸上,像给镀上了一层金光。

元姣的心没由来一颤,快步跑走了。

邱梅继续问:“我是姣宝的小婶,你就?跟着叫婶就?行,咱们刚才说到哪?”

“你有一个?姐姐?结婚了吗?”

元姣回祠堂的时候,正留下几个?媳妇洗茶杯,她问了一圈,一个?告诉她:“在祠堂的冰箱里,后头呢,去拿吧。”

她心说祠堂里还有冰箱?

元家这祠堂建得?非常古朴,内部是木结构,主?梁上裹着红纸,黄泥的墙,深色砖瓦,祠堂面前还有一面影壁,这么古老?的建筑,朝北面却?摆着三台一拖三的中央空调,出风口藏在牌匾两边,炎炎夏日祠堂里都是凉爽的。

正堂上供着先人画像,一转过后堂,元家吓了一跳,高高供桌上摆满了各家牌位,黑漆漆的一片——有些不想在家里供奉老?人的也会将照片放在祠堂里,大家上香的时候一起消受了香火。

那些照片蓝底的也有,白底的也有,有些挂着黑色绸花,多数是老?人,猛地一看真不亚于看恐怖片。

冰箱静静伫立在角落,元姣壮着胆子去把菜找了出来。

临走时,她忽然顿住了脚步,慢慢退回来。

在一堆庄严肃穆的遗照里只?有一个?女人是笑?着的,她的样子非常年轻,却?摆在靠上的几层,证明已经去世很?久了。

照片左右写着挽词,右下角写了“四房朋义妻方慈”。

每张照片前都有个?小香炉,有些子孙孝顺的炉子里插满了香脚,也有香火稀薄的,比如方慈,只?有三根,香脚已经褪了色,香炉蒙上了灰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上的。

她放下菜,取了三根香,给她妈认真上了柱香。

照片上的方慈柔柔笑?着,眉眼间全不见忧愁,她静静望着,似乎与照片外的人对视着。

元姣心一动,跑去问外面的本家婶子:“婶,摆进祠堂的照片可以迁回去吗?”

婶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可以啊,咋不可以,你去族里说一声,请个?大师作点仪式,也就?请回去了。”

“行,谢谢婶。”

元姣提着菜回家,邱梅刚冰了些荔枝,热情地摆在路司予面前:“来尝尝,我们山上自己种的,不打农药。”

“谢谢小婶。”他应得?倒乖巧,捻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剥。

元姣把菜交去厨房,邱梅拉着她说:“我都给你打听清楚了,父母常年住在国外,有个?姐姐还没结婚,学历什么的我不懂,听着也还行,看着挺有涵养的。”

“就?是大你8岁,稍微有点大了。”

元姣今年才20呢,整个?小孩跟抽高的树苗似的,水灵灵,嫩生生的——当然也不是大8岁就?多不好,男方那边也是个?子高大,长?相?俊美啊。

想着好像也匹配得?上。

元姣被她说得?耳热:“小婶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们还要没怎么样呢。”

八字没一撇的事,打听这么说,倒像要往结婚上面考虑似的。

呸呸,谁要跟他结婚,连个?正经告白都没有的!

“怎么了?我都听秦律师说了,你们都……那样了,还想不认账?”邱梅瞪眼:“你不认账还是他不认账?”

元姣傻了,这个?秦律师不声不响的,怎么还是个?打小报告的呢?

想起早晨被他撞见那一幕,她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邱梅:“我看他条件不错,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你要觉得?好就?得?把握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年纪正好,学历好,人聪明,长?得?漂亮,家世也好。”

“村里不知道多少人明着暗着问,我们一家好不容易走出村子,哪有让你嫁回来的道理,这几天我推得?嘴皮子都累。”

元姣压根不知道这回事,敢情路司予那天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也不见得?多喜欢你,单纯觉得?你条件好罢了。”邱梅摇摇头:“现在好了,你自己找了个?,我说起来也有理由拒绝了。”

元姣慌张:“你不要出去乱说啊!”

“不会,小婶嘴上有把门?的。”邱梅将她一推:“带人上楼吧,这里不用你忙了。”

秦律师钻回房间了,路司予面前的小碟子里躺了几个?剥好的荔枝:“吃吧。”

元姣趁邱梅不注意,掐了他一下:“你都跟小婶乱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路司予不在意那点疼,将她拉到身边:“她问我父母,问我工作,年纪,我不就?一一答了?”

剥好的荔枝肉晶莹剔透,他动作小心,只?剥离了外壳,没把果肉外面一层薄如蝉翼的膜碰破,整个?果子清清爽爽的。

元姣吃了一个?,这个?品种核有些大,塞得?她腮帮子鼓鼓,像个?努力?的小仓鼠。

“谁让你答了,你难道没听出来,小婶她……”

“她在给你打听条件。”

元姣瞪眼:“那你都听出来了,为什么还……弄得?你有这个?意思一样。”

路司予反问:“你没这个?意思?”

“哦,你想的是先应付一下,再找个?时间甩了我?”

“我没有!”元姣反驳。

她只?是觉得?,两人这段关系未必能长?久,或许还不到示于人前的时候,就?没了。

差距太大了,他们之间,差得?太多了。

他是天之骄子,长?相?、家世、学历、能力?、性格样样都好,可以说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而她呢?像个?没张开的涩瓜儿,看着绒绒的青青的很?漂亮,实际寡淡发涩,中看不中吃。

想到这,嘴里的荔枝都变了味,她嫌弃地吐掉:“苦了。”

“我上楼给你收拾房间吧。”

她上楼,路司予就?跟着上楼,她去房间拿抹布,他就?顺势关上了房门?。

“你关门?干嘛?”

“消除你对我的误会。”

元姣:“什么误会?”

路司予认真解释:“你是年纪小,但我不是那种贪图你年轻貌美的人。”

元姣手里的抹布松了又紧:“那你……为什么?”

他没说过喜欢,她也就?不好意思问“你喜欢我”什么。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跟我有点像。”

那时候的元姣刚被高秘书从车里拖出来,整个?人虚弱而疏离,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像只?离群的小兽。

路司予认出了这孩子,一是出于对方家在他微时给予帮助的感谢,二是觉得?这孩子和曾经的自己有些像,便带回去养了起来。

元姣都快忘了这事,只?记得?那时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那时候她只?觉得?,这个?人好好看啊。

路司予说:“我希望你成长?、独立,那不是假的。”

元姣的到来像在他身边种了一株爬山虎,春天一到,褪去一身枯枝落叶,它也就?发芽了,绿色的嫩芽那么稚嫩,那么可爱,养着养着就?上了心,养着养着,就?想自己养着,精心养着,不要假手于人。

很?久之后他才不情不愿承认,或许早在看见她和那小子有说有笑?开始,他就?不正常了。

元姣瞪着他:“那不还是见色起意?”

怎么绿色不是色吗?

路司予轻笑?了下:“那就?见色起意吧。”

他上前一步,拥住了元姣的身子,见她不反抗,便低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跟我在一起不用想那么多,乖乖呆着,其它我来。”

元姣任他抱着,嗅着他身上冷松混杂一点点药香的味道,耳根悄悄红了。

她不对劲。

她也见色起意,毕竟第一面就?注意到了他西装裤下的腿是真的长?,屁股也是真的翘。

只?是面对天之骄子那种自卑感压抑了这感觉,再后来知道他是长?辈,渐渐地也就?不那么想了。

可她必须承认被他背着的时候心跳就?没平息过,短短的一段路,她觉得?自己都要酥死在他背上了,第二、第三天被他摸了一路的腿弯都是麻的。

“可是你还没有告白过。”

“我喜欢你。”

元姣抬头:“太假了啊!”

怎么有人告白一点都不走心呢?

她说完这个?,便觉得?腰叫他一提,一抱,坐在了浴室洗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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